天婴看到了容远眼中划过了僵冷。
天婴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道:“我和他不熟。”但是这样说好像又有些空洞,毕竟这两日他们确实往来过,于是补充道:“就是比和大人你熟一些。”
她补充这句话本是想让容远放心,她真没半点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
然而说完容远的眼神变得更冷了一些,手上的扳指转得更快了一些。
天婴觉得是自己解释得还不够,于是继续道:“所以我和青风大人也挺生疏的,就是比你不生疏那么点。”于是她还举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缝隙,然后觉得这个缝隙太小了,又打开了一些,将缝隙扩大了些,证明自己与容远的生疏。
可为什么他的扳指还在转?
是不是自己撇得太清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虽然自己真的连三两都没有,但是无奈容远也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于是只能退了一步,道:“好吧,我承认,青风大人是有一些特别。”
“特别?”男子的声音幽凉。
天婴心想一个以做丫环为梦想的武将神官能不特别吗?只是她没有嚼人舌根的习惯,况且容远可能比青风的列祖列宗还要苛刻,毕竟青风列祖列宗也就止于精忠报国,而容远的大业是一统三界。
对青风做丫鬟这个梦想的宽容度应该是极其地低。
青风有意隐藏,自己也没必要去揭穿,虽然前世青风对自己不地道,但是今生还过得去,她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于是含含糊糊地道:“啊,可能在大人您眼中不算多特别,但是在我心中挺特别,他挺了不起的。”
在星辰大海的征途上逆流而行,需要怎样的一腔孤勇?
天婴只觉得房中的温度越来越低,容远的扳指居然正向转完,换了一个反向转。
天婴也不知道到底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妥,只觉得再这么待下去不妙,于是双手抱起那本古经,“我现在就去找青风大人了。”
她现在连找都不太想去找,就是准备在青风门口打一圈后回去睡大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日特别乏。
不想容远站起,绕过了桌子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身量很高,这么近的距离,天婴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若不抬头,最多一眼就看见他冷峻的下颌线。
她曾经不顾一切的想靠近他,现在他的靠近却让她觉得窒息,她本能地想向后退,容远手指在身后的桌上轻轻一敲,天婴觉得周围斗转星移一般,她突然出现在了容远刚才所站的位置,书桌的后面。
她一退后腿就绊在刚才他坐的那张椅子上,然后噗一下坐在了椅子里。
众仙众妖出行一般腾云或者御风,而容远不同,他喜欢缩地。要知道缩地术需要消耗的法力远远大于前者。
况且刚才他不仅缩地,而且还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使用了一个斗转星移。
天婴怀疑他是在炫技,还有他深不可测的法力。
她坐在椅子中愣愣看着他,发现自己手中的书不知道何时到了他手上。
他此刻已经不再转扳指,而是拿起那本书放在了自己面前,用他修长如玉的手指翻开了一页,冷冷淡淡道:“现在读。”
天婴不想读,但毕竟院子里还有胡萝卜等着自己种,坑等着自己挖,她还得跑路,现在跟他闹僵,气得他把自己扔进狱海,得不偿失。
于是她抓起了他递过来的书,挡着脸假装看起来。
容远坐到自己对面,他没有烹茶,而是在煮酒。
举手之间,自带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