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你见过,我祖母你也见过,大嫂才见过,龙凤胎更见过,我家中一共就这些人,你都见过,你,紧张什么?”温印一语戳破。
李裕:“……”
李裕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最后,李裕轻声,“见过是见过,但不一样。”
温印看他。
他披着厚厚的大氅,一手牵着她,一手撑着伞,悠悠道,“这次是同你一起啊。”
李裕继续,“一起回府中见岳父,祖母,大嫂,还有龙凤胎,自然和之前见不一样。”
他觉得他说得已经算够直白了,但还是又补了句,“同你回府见,和自己见不一样……”
言辞间,已经行至离院大门处。
温印的注意力全然被大门外吸引住,他方才的话,她没怎么听见,李裕心中轻叹。但很快,李裕自己的注意力也被大门外吸引了过去。
马车已经在外候着的,乍一看去,府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禁军,极其壮观。
应当都是‘护送’他去永安侯府的禁军,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还这么兴师动众,怕是按照连苍蝇都飞不出一只准备的。
马车前,脚蹬已经置好。
李裕撑着伞,牵着温印行至马车处。
黎妈从李裕手中接过伞,李裕扶了温印先上马车,而后是自己。
从离院到永安侯府就一个时辰左右的脚程,原本马车也不宽敞,黎妈等人没跟着一道上马车伺候了。
马车中便只有温印和李裕两人。
这处马车不大,这次因为有李裕在,马车都不是用的温印早前从侯府带来的马车,而是禁军另行准备的,是怕其中有猫腻,也担不了这个责任,所以这辆马车不够宽敞,也不舒适,勉强能坐人。
等两人坐稳,马车缓缓开始启动,往京中方向去。马车中的碳暖很少,不像温印自己出行的马车,堆得比屋中还要再暖和些。
李裕知晓温印怕冷,也见她开始搓手,朝自己掌心呵气,李裕将马车中的碳暖挪得离她近些,“还冷吗?”
温印冻得脸色都有些发白,“还有些。”
今日跟着一道的禁军不是平日里在离院中常驻的禁军,这些禁军黎妈已经熟络了,旁的不说,添个碳暖,帮衬一声是不在话下。
但这些禁军不熟络,若是路上动静太多,反倒惹人怀疑,还要回侯府呆上三两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温印刚应声,李裕朝她道,“坐过来吧。”
也是,坐一侧能暖些,温印没多想。李裕这处是顺着马车行径方向的,会舒服些;同李裕比肩,也不像早前那么冷,但也不很暖和。
李裕就在她身侧,没待她开口,已知晓她还冷,温声道,“靠我肩膀上吧,还能暖和些。”
李裕说完,将大氅松开,温印还没表态已经被他环了进来。但大氅内带着他的体温,呼,温印觉得是真的开始暖和了,也老实靠在他肩膀上,不挣扎。
慢慢的,温印眼神有些迷离。
李裕同她睡一处有些时候了,她昨晚有没有睡好,他都是清楚的。
应当是想着今日要回家中见祖母和父亲了,她心中紧张,所以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好,但她嘴上不会说。
某种意义上来说,温印很独立,也有自己的主见,但细腻和温婉都藏在这些背后。熟络之后,甚至会同他一处抢一页纸,或是调侃用她的金粉……
李裕笑了笑。
而温印昨晚原本就没睡好,眼下还困着,马车中也有些冷,只是靠在他肩头,大氅里又很暖,温印一面带着要回家中的小兴奋,一面又带着困意,矛盾得半阖着眼,保持着这舒服的状态,没有立即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