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的不定,心开始像窗外呼啸的风一样,在海上的摇摆的感觉!
可是也是多么独特而又新鲜的感觉!
夏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冰的同样在意,更让他对这个清冷的女子比以前的任何一任都更充满了占有感!
好不容易才放开她,在她同样迷蒙的脸上流连,夏举伸出手揉着她的眼睛,甚至抚摸着她长而翘的睫毛,密集黑漆的这两刷子下是她如星空一般闪烁的晶莹,他终究耐不住,声音沙哑的问道,“好想知道……你的一百分究竟,会给怎样的人……?”
她抬头看他,他漆黑的眼眸里分明有着隐隐的期待。口中的那句话,在接到她迷茫的眼神里,给硬生生的憋住了!这种求爱的姿态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也许他只是要征服她罢了。
季雨一脸无奈,眼里布满惆怅,无法张口!怎能告诉他,那个她唯一能给给满分的人,已经死了,他姓程名宇……
有一种要人命的东西,叫暧昧…… 26 “暂时的”依靠
夏举这次是要去柬埔寨、泰国等地谈未来一年的合作计划,一走就得是2个月。正是毒品交易淡季、却为下年准备蠢蠢欲动的时刻。季雨是想跟着去,但夏举就只带了蒋之去,岛上留下夏冰坐阵。夏磊又回英国了,应秀还在。季雨不知道夏举何时才能回来。说是2个月,其实他现在也并未把她放在一直100%信任的地位上。况且她才刚生产完2个月,季雨对于获得情报,有些一筹莫展。
如何才能拿到最有利的情报,对夏家的事业形成打击,自己又不至于被发现?被发现——她认为这是迟早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高层就这几个人,夏举夏冰还是两兄弟,蒋之不但有着一又狐狸一样狡诈的眼睛,而作为夏家前后两代人的老管家,更是忠心耿耿得很。应秀不马上想杀死她已经算是不错了。杨目阴阳怪气的,也得警防着。徐卫东主要是行动力强,简直就是一保镖,留在岛上辅佐夏冰。很明显夏举最信任的除了在夏冰夏磊之外,就只有蒋之了吧,不然就只放心的带了他一个出去。显然,杨目的猥琐的人品夏举在出阴招时用得到,其余时候留着他。就连在身边服侍着的小罗,季雨明显感到她不如从前的活泼之外,成天也心事重重。不是那种还未走出失恋流产哀痛的忧郁,有时甚至会以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在逗小念玩的季雨。而当季雨感受到她眼光,转头一看时,她立刻调转眼光,别过脸去。
人心是世界上最难猜的东西,季雨去东边食堂名义上给小念找吃的时,去见小艾,她也劝过季雨卧底的事绝不可能急于一时,长期的蛰伏是为了那久等的胜利。没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耐心和决心,是熬不到尽头的。季雨何尝没想过放弃,有了孩子后,身处狼窝,纵她再镇定,也会“作贼心虚”。她是想快点结束,快点离开。带着小念,赶紧回中国去过平平安安,不用天天担惊受怕的生活。防这又防那,她累得已经连续失眠多天。有时半夜醒来,常常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原来自己一向孤单。有时竟开始不记得程宇的样子,梦里模糊的只留下他的声音,他跟她述说了他的家庭、他的父亲、他的孤独……他的声音,他讲话时的孤苦,就算在如今,依然在季雨的耳边如绕梁之音……
更可怕的是岛上医生葛英今天白天带来的那个坏消息,如今在她梦中一遍遍的重复着,“……程小姐,请你要有心理准备。小少爷得的是先天性糖尿病。糖尿病症状是尿中含大量糖类,将营养逸出从而无法吸收。分I型和II型。其中后者是后天性的,由于饮食长期不均衡等造成,大部分经一段时间治疗后可恢复。病期应人工注射胰岛素来补充营养。前者是先天性的,由遗传患得,是为先天性糖尿病。此病需终身注射胰岛素来维持寿命,目前无根治药物。”
“目前无根治药物……”
“目前无根治药物……”
流着怀念的泪,对爱子的愧疚,前途的深深堪忧,“啊!——”她却从梦中尖叫着惊醒!
这种无奈的感觉,袭满全身!环顾四周,夏家大宅,主卧。富丽堂皇的高大装饰,在这夜半时分显得尤为的空洞。她的背后有些湿,一看身旁躺着的小念,才刚2个月的他睡时小手握着紧紧的,他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自己命运的艰难?人工注射胰岛素、无根治药物、而病发的根源很有可能就是她那时在不知自己怀孕的情况下还辛苦的工作了2个月!
想到这些,不免又让人疲倦。她抹了抹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沁出的泪花,浓浓的心酸涌上心头。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孤军奋战的担惊受害,孩子早产、先天性糖尿病的深深遗憾,季雨竟真的哭了起来。那种小小声的、怕惊醒小念的泣,更倍加压抑。一声一声的,痛到心里!深夜的海,虽然夏家大宅在伊拉岛的中心,但在这凌晨两点时分,季雨从梦中惊醒后依然能清晰的闻得到海上飘来的海风。她从小大内陆贵州长大,并未在海边长住过,见得最多的水也是在内蒙古的黄河。现在整日在这座岛上,她觉得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里都注满了海水的气息。还有那些少量从她眼角渗出的,集聚了她的孤单与无助乃至于害怕的水滴,即使是在半夜,流得也是不能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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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海上的星空在没云的夜里总是不吝于展现自己多彩的美丽,低声缀泣的季雨还是听到了,那远远的门外,尽管铺着华丽厚实的地毯,分明一双脚在停留。她似乎能感觉到,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脚步稳健、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骤然停住了已经轻微的泣声,手指本能的迅速抓向枕头底下,夏举临行前留给她的那把手枪!轻轻的握住,打开了保险,眼睛在房内残留的月光中,紧紧的盯着那扇尚有一定距离的门。
门外的男人似在犹豫,脚步有轻微的挪动,引得季雨的心更是提高了一截。刚刚还沉在痛苦中的她情绪还残留着,不确定如果等下真的是一场恶斗的话,她胜算能有几分,小念怎么办。不确定他是不是更靠近了门边,要进一步行动了吗?
门外的人轻叹一口气,手竟扶上了门,季雨清晰的听到把手被触碰的声音,对方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出声,有些低沉亦或是听不出的压抑:“程……雨,你怎么了?”
是男人的声音,还算熟悉的,是夏冰。有那么一瞬间,季雨觉得自己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其实有几分鄙视自己的,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的了,就因为现在带着孩子,就不自信了?
久久未见回音,门外的声音也略略高了些,中间似乎还夹着一丝生疏的焦急,“……小雨,小雨!”季雨放下枪,下了床,走到门后,轻轻的对着门说,“我没事。”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顿了一会儿,又说,“刚你怎么了?你,哭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说,“我,做了个噩梦……我没事,你回去吧。”
这次,他没有吭声,一串长久的沉默就横亘在门的两端。她也没有离开。半夜起床其实是会凉的,但她也不懂为什么自己没有走开。隐隐中等待的不知是期盼,还是他的走离开。又过了一会儿,听到他说,“那,你注意点,有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