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姬妾甚多就不用说了,在他这个岁数时,已经有了早夭的长女。
后来后宫也是锦绣满屋。
慕容曜却像是要追随先贤圣人,复古之道,克己复礼一样。
实在不怪她多想。
可惜还没等相雪露思绪转深,慕容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皇嫂可有中意的衣裳?”
语罢,他微微一顿,似乎怕她拘束似的,慢慢地说:“皇嫂可以随意挑选,剩下的,也可一并带回去。”
相雪露看向他的脸庞,见他面上微带着歉意:“皇嫂的衣裙之事,责任多在朕,这便权当是为皇嫂赔罪了。”
他的语气之诚恳,举动之真诚,让相雪露一点不相信的理由都没有。
他隐晦地提起昨夜之事,倒让她又有些面红心跳。
但她知道,他并无别的意图,只是想解释一番他此行的理由。
“这,未免太过贵重了,臣妇担待不起,只取一件应急便可。”她将声音压得很小。
慕容曜闻言,声音里的愧疚更浓了:“皇嫂若是不收,朕心中有愧难安。”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就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大型类猫猛兽。
让相雪露找不到话来拒绝。
她如何敢让当今天子寝食难安,于是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眼角的余光里,见慕容曜见此,面容都舒展开来,也只能在内心里哀叹一句:昨晚之事,有一半责任在她,对他这种平常的请求,根本没有不应的道理。
她只能以极快的速度扫过那堆衣服,选了一件看似最低调的鹅黄色衣裙,试探性地问:“陛下,我选好了?”
幸好慕容曜很容易地领会到她的意思,对她微微颔首,便提步离开了房门。
本来他欲留几个宫人服侍她穿衣,却被相雪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或许他忘了,但她却还深深地记得,那些烙印在她皮肤上的痕迹。
或轻或重的异样感反复提醒着她,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梦。
她想,或许要等她的身体彻底恢复,她才能像往日一样,继续与慕容曜以君臣,叔嫂之道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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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雪露换完衣服出来后,面上多了几分怪异。
方才那件鹅黄色的衣裙虽然看似低调,但是穿的时候,才发现,其中不乏一些精巧繁琐的设计,让她穿的时候很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衣裙无比地衬和妥帖她的身材,多一分不多,少一寸不少,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番。
甚至,制衣者本人都看起来像是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尺码。
太过合适了,以至于看上去如此的不正常。
回想起慕容曜先前的话语,就算他当真因为昨夜之事,对她的尺寸掌控自如,也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如此华裳美服。
更何况那衣裙精巧无比,做工繁复。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即便她身为亲王妃,从前的制式也没有到这种程度的。
因而,也不太可能是向宗室皇室的女眷借用的。
慕容曜似乎没有看到她面上的异样,从她身上轻扫而过,露出了久违的绝艳笑容。
不像是方才那些浅笑,微笑或者不达眼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