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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那哀婉如泣的歌,心里直想哭,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直撞着直揪着我的心。

奶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水珠,感动得一双浑浊的老眼都要滚出泪水。妈妈更是上牙咬着下唇,硬是控制着自己不再哽咽出声,以免破坏了如此庄严的场面,但那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已沾湿了衣襟。我这时也受了感染,嗓子眼哽哽的,鼻子尖酸酸的,真诚地祈祷着那颗水珠果真是小龙的灵魂,赶快归位,结束我们家的不幸,结束小龙遭遇的悲惨的不人不兽的命运。

这时,奶奶从那燃烧的谷糠里抓一把火灰,撒在木碗上面,然后把那颗晶莹透明的水珠,滴洒在狼孩小龙弟弟的嘴唇上。

这样招了三次魂。低沉、幽远的招魂歌在小屋里回荡着,那缓慢、哀婉、充满人情的旋律,久久在人的心头激荡。我感到,这确实是一首征服人灵魂的古歌,倘若那迷途的灵魂还不归来,那肯定不是人的灵魂了。

我离村寻父的这一年,村里发生了不少事。

摆脱狂犬病隔离,村民刚喘口气,村里又“闹鬼”,弄得人心惶惶。起因是大秃胡喇嘛家的老树。一到夜深人静时,那棵老树上就冒蓝光,还传出婴儿般的啼哭声。有人说那是磷火,老树下边埋着死人骨头或牛羊牲口骨;也有人说老树有黄鼠狼栖身,出怪声。一个大雾的傍晚,有位披头散发的女子跑出那老树的洞,疯疯癫癫地狂笑着,老树洞中又跳出一男人追赶那女人。房后解手的毛哈林爷爷认出了那女人是村小学的马老师,追她的人是胡喇嘛村长。第二天,有人看见马老师家的人把马老师送往县城精神病医院。后来不少不小心挨近那老树的村里女人,都像马老师那样染上歇斯底里症,又哭又笑,村人说那叫魔怔,而且怪就怪在传女不传男。老人们断言,那是闹黄鼠狼,专门迷女人。

胡喇嘛家的老树,成了不洁和鬼怪的象征。

老秃胡嘎达承受不住了,大骂儿子混账,在老树洞里淫乱,污辱了祖宗栽下的神树,引来祸灾。无奈之下,他带人伐树,可没想到电锯引出的火星弄着了老树棉花般的糟树心起火,顿时那棵老树成了火树,在黄昏的夜空中熊熊燃烧,几十里外都能看得见。

从老树顶飞出了数千只蝙蝠。有的也在燃烧,成了火蝙蝠满天空乱窜。

树下洞内,果真蹿出十几只黄黄的长条鼠类,吱儿哇啦乱叫。人们惊惧地看着这些会迷人的黄鼠狼,谁也不敢碰他们。

看着那棵老树渐渐烧成黑乎乎的焦炭,毛哈林爷爷在自家房顶上拍手大乐,口称气数尽了气数尽了。旁人看着他在房顶上手舞足蹈的样子,都捂嘴乐,称这老汉也被迷着魔怔了。

胡老秃又命人彻底砍倒了老树残留的黑树桩。

怪事接着发生。十天后,胡嘎达进县城回村时,搭坐在村供销社拉货的三轮拖车后货箱顶上,过桥拐弯时拖车甩尾,把货箱顶上的人也甩出去了。按理来说,下边都是软软的沙地,甩下去也没事,有个抱婴儿的妇女掉下去后,还哈哈笑着坐在沙地上依旧喂奶。可咱们的胡老爷子却倒霉了,他摔下去后偏偏打了个滚,脑袋正好撞在路边水泥路标上。其实那一公里埋一个的小牌牌路标,被村童们敲掉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那块偏偏那么寸劲儿,撞破了胡老爷子的天灵盖,一命呜呼,夺走了咱们村的一代风云人物。

伊玛把这些说给我听时,笑得浑身乱颤,双颊飞红。停学在家干活儿,这丫头发育得更快了。胸挺得老高,辫子梳得黑亮,眼睛看人时也勾勾的亮亮的。

“快嫁汉子了吧?”我逗她。

“嫁你个头啊,我们家你管啊?”她还是那样风风火火。

我要上县城高中接着读书,她十分羡慕。

“你好福气哟,家里供得起,不像我。”

“我们家也够倒霉的,你看我弟弟,人不人兽不兽的。”

“他现在怎么样?回来后还习惯吗?”

“难啊。我看得出,我弟弟现在很痛苦,根本不接受我们的照料和爱护。唉,不知要过多久,他才能有个人样。”

“是啊,说起来,他可是最不幸的。”

各想着心事,我和她坐在河边土坎上,一时无语。

“最近,胡喇嘛村长老到我家来串门儿。”伊玛突然说。

“噢?干啥?”

“他说俺们家困难,照顾我爹看林子每月还给现金补助,还答应明年开春土地重分时,再给我们家分几亩河滩好地。”

“那可是旱涝保收的黑土地,一亩能打上七八百斤包米,那你们可脱贫了。他做这些干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当然了。”

“他心怀啥鬼胎?”

“你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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