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刘易早已拟定好作战方略,我只是适逢其会,为家国大义而战。其实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是十分渺小的,靠的是这个团队的协同合作,在那种场面下,任凭你武功再高都是难以左右大局。柳仙子和郑姑娘当时也是身先士卒,所到之处倭寇丧胆,在下也是十分的钦佩。”我故意加重了偷袭两个字的语音,想以此证明我的身手实在是不值一提。
明显郑思从来没有在他们的面前提起过这一件事,除了我们夫妻三人,在场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张云义的脸色更不是那么好看,也许郑思与他并没有达到那种无话不谈的程度。
“当时我与柳师叔也只是如同江公子所言,适逢其会而已。”郑思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还是那样的洒脱,语调波澜不惊“不过江公子所言非虚,战场上乃是成千上万人的混战,一个人的功夫再好,修为再高也难以左右整个战场的局势,最多只能影响到小小的一个局部部署。若不是之前刘易坐好万全准备,也难有如此大胜,不过江公子当时的连珠箭一举狙杀此次倭寇袭击的头目藤田工敏,为此次战役的胜局垫下了牢固的基础,同时江公子枪挑另外的一个倭寇头领使倭寇群贼无首,说江公子是此次战役战功第一人,也算是当之无愧。”
第65节
“江兄应该是蝴蝶谷剑道高手?怎么会用长矛应敌?莫非江兄的枪法另有奇妙之处?”雷震堂的少堂主沈霆诧异的问我。张云义也露出疑问的神色,看来他认为自己的情报有误。
“这就是刚才我说的,我会这几手蝴蝶谷的招式实在是偷师之举,论真实力,我还不如我的两位师妹。但是在下从武举一图,当然应该是弓马纯熟,使用长枪得心应手,应敌更是理所当然了。”我这可是实话实说,绝无虚假。
“那传说中江公子的两位貌若天仙的夫人呢?”看来张云义并不想就此罢手,看来他对郑思认识的年轻男性都有所警惕,特别是刚才所说的,郑思对曾经以我并肩作战这件事绝口不提使他深感忧虑,想要拐弯抹角的想告诉郑思我已经是有妇之夫,而且还是有着齐人之福。
我满怀深情的看了诗昭姐妹一眼,“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位师妹平时为我洗衣叠被,下厨磨墨,更与我并肩作战,福祸相守,生死与共,我欠她们的实在是太多太多,现在蒙两位师妹青眼有加,金夫人首肯,日前在下已经和她们定下百年之盟,择日将在蝴蝶谷举行婚礼,到时还要请大家大驾光临,多多捧场!”
听我这么说,诗昭姊妹的眼圈都有了些发红,在桌底情不自禁的抓住我的手。郑思稍许奇异的脸色一闪而过。大家连声道喜,张云俐更是在诗昭姊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时还偷偷的瞄了封平几眼,原来是看上了他,又一朵名花有主喽!
不过张云义的举止言行,特别是他不时显露的傲慢令我感到十分的不悦。都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偏偏拿郑思来说事“看张兄与郑姑娘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不知是否佳偶天成?”张云义应该是对我这句话十分的欣赏,脸上首次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倒是郑思平淡的看了我一眼,“江公子说笑了,我与张公子的关系就像我与沈公子,江公子一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
“那就是说我和沈兄,张兄都是站在同一个起点上,都有机会成为郑姑娘的入幕之宾喽?”我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对郑思说,顺便也把沈霆拖下了水。也许从来没有人对这位自幼清修,心若止水的绝色美女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郑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波澜不惊的脸色忽然有了一点红晕,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你能有多傲慢!跟我摆什么谱?杭州又不是你家,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况且老子又不是你们天心阁的属下,凭什么要我看你的脸色?听你天心阁指手画脚?凭什么要让我看你父亲的脸色行事?真是脑袋进水了。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明显舒服了许多。
第66节
张云义吃了一个哑巴亏,脸色铁青,差点就要拍案而起,她的妹妹脸色也变得苍白,不时用手拉着哥哥的衣角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
沈霆见我一句话轻轻松松就把他也拉下水,十分无奈的笑了笑,索性做了一回好人“江公子真会开玩笑,也不怕你那两位没过门的媳妇回家后家法伺候!”张云义刚要开口,几名官差模样的人站在了我们的身后,其中一人对我客气的抱拳施礼,“这位就是福州今科解元江云帆江大人吧?在下闽浙布政使衙门书吏魏习,闽浙布政使闵公有请江大人过府一唔。”
布政使乃是封疆大吏,朝廷重臣,会派人邀请我过府一唔,在场的诸人像不认识我一般重新审视我的存在。
街上车马众多,人头涌涌,两旁店铺都挤满了人,路旁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杭州比之我以前长居的月港,有小巫见大巫之别。身在灿烂的阳光下,和风徐徐,又有两位绝色姊妹花呢喃细语伴在身侧,我差点要仰天大叫,忘乎所以的告诉街上所有人我是如何幸福,如何的快乐!
就在这时,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狂涌心头。这是我第二次产生这种奇异的感受,上一次在福州的小渔村证明了我第六感的敏锐。我知道是第六感灵觉生出危险感应,骇然往四周张望,一切平平常常全无异样。
吟昭这时似在对我说话,但我已经无暇理会,刹那间将功力提升至极限。灵台倏地空明通透,那种危机四伏感觉更清晰强烈了。我用肩膀碰了碰紧挨在我两侧,沉醉在幸福之中的姊妹,快速把破萧擎在手中。见到我神色凝重,姊妹俩把手放在剑柄上,同时放慢了脚步。
金属破空的呼啸由后方右边的屋顶上响起,一个大铁轮旋转着由高而下,斜斜往我们激旋而来。速度越来越快。同时在巨轮刚离开瓦面时,一个全身黑衣的刺客单足以脚尖点在巨轮的正中处,像三太子踏着风火轮般往我们飞掠过来,还没来得及警告诗昭姊妹,刺客和铁轮已飞临丈许外的上空,越过一架马车之顶,以超乎人力的高速旋切过来。
我的的内力运转不息,心神波澜不惊一片空明,此时人和铁轮的速度在我的眼中似乎放慢了许多。人和轮沿着一道完美的弧线,来到眼前左方的上空,呜呜作响。那旋转着的巨铁轮,加上旋转的力道,怕是任何血肉之躯都无法抵挡。那踏轮而至的黑衣人,身形骨瘦如柴,两手各执一支短刀,浑身释放出森寒杀气,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专注得就像饿了多天的猛兽找到了可口的食物。
我们早有防备,在蝴蝶谷半年来刻苦的修炼和磨合此时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在眨眼都来不及的煞那间,诗昭姊妹以剑为暗器射向铁轮,两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响彻天空,同时铁轮的速度放缓了许多。那刺客进入了一丈的近距离,一声尖叱,双足猛然用力,那巨轮立即再次加速,锋利的边缘陀螺般转着割往我们的头顶,人也从铁轮上跃了下来,两把短刀直刺我的胸膛。
第67节
街上行人中目睹此情景,仍来不及作出正常反应,只是基於本能瞠目结舌,思想远赶不上事情发生的速度。
此时我已经精确地把握到铁轮的速度,略一仰身,右脚踢出,在巨轮就要飞临之时,正中巨轮的边缘,同时破萧从袖里弹出,磕在铁轮的边缘,偏离了原本的目标,往前斜飞,恰好向着刺客的双腿切去。
就在此时,诗昭姊妹已经拾起长剑,两道银芒绞向黑衣刺客,和两把短刀纠缠在一起。四周的行人终于回过神来纷纷四散逃命,免受池鱼之灾。剌客还想要抛开她们向我攻击,忽见铁轮背叛了自己,还向自己双腿割来,一声尖啸,快速向上一跃,竟又踏在铁轮上。我的丹田里剑意涌动,心中默默地叫了一声‘无形剑’,五官喷出的剑气分成无数道射向刺客,刺客被铁轮的惯性带着斜飞而上,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使铁轮在次腾空而起,正往另一边的屋顶逃窜时忽然惨叫一声快速下坠,重重的撞向街角的石凳,拼命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街上的人这时才懂失声惊叫,当然还有人把我们拦住,出了人命大案,想拉我们去见官。书吏魏习惊魂未定,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直滴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其他的几名官差更是远远地躲到了店铺里头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