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脑中那个身披白布的讨厌家伙散去,长义又看到了一身浴衣对着他柔软浅笑的女性。
真不谨慎,又露出不符形象的破绽。因为越来越加深的信任就逐渐放松伪装,事情按照预想中发展都要顺利地过头了。
他都能想象这位主君在披上那层伪装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一定就像那个笑一样柔软又毫无心机,或许人好到都有些软弱,完全是他看不上的那一类型。
可越是这样,能让这种人一朝变成如今姿态的变故,就越是触目惊心。
银发的付丧神垂下眼睑,不期然地又想起某个家伙的话。
这样一个柔软的人面对那等程度的变故,大概心都能被锤烂绞碎,如今好不容易有挽回的机会,她不停努力的同时也在自我愈合着伤口。
而他却想在这个时候找明真相,想让她将这些主动说出来……
要让那样的笑容从那张脸上再次消失吗?
「山姥切长义,你要是敢让她受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啧!”
双手捏紧了被面,青年漂亮的脸上露出厌恼之色,很不爽地翻了个身。
哈,他想做什么那个仿品君有能力阻止吗?真是自以为是!
现在是他自己不想这么做了而已。
长义翻个身,正好看到对面睡在另一套被褥中的膝丸,对方看着双眼紧闭,但实际上好像也不是睡得很安稳。透过淡淡的月光,打刀甚至能看见对方的眉头都是蹙着的。
“兄长……”长义听见他轻微的梦呓,不由眉梢微挑。
不是吧?梦里都想着髭切,本丸里流传的源氏兄控还真是名不虚传。
他刚这么想着,就听膝丸语气一变,变得焦急:“家主……!兄长,请不要对家主做这种事!这样乱来会让她害怕的!”
……哈?
这句梦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让打刀都忍不住直接坐起来。
「家主」是谁?「她」是什么意思?
是他猜想的那个答案吗?
还有「乱来」的「这种事」又是什么?
山姥切长义想起了正月之后,主君偶尔和髭切相处时不经意露出的防备之意,作为前任审查员一向观察入微的打刀回想起种种细节这会儿实在没法不在意。
膝丸到底梦见了什么事?难道是他们遗忘掉的某段过去?
就在他按捺不住想要掀开被子摇醒梦中人时,窗外一直安然洒下的月光忽然被云挡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