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一名金衣人轻声道:“总护法,咱们在明处,那小子在暗处。这满山遍野草木丛生,好比大海一般,咱们这百十兄弟兄如同闭着眼睛在大海里捞针,您看……”
二郎神君苦笑一声,道:“终日打雁,到头来反被雁给啄瞎了眼睛。此事若让教主知道,恐怕于咱们大大的不利呵!”
金衣人道:“坏就坏在那条蛇上,就是教主在此,恐怕也是束手无策。那小子功力深潜,招式怪异,决非等闲之辈。咱们还是忍一忍好!”
二郎神君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告诉那些蠢家伙撤下来吧!”
他的话音未落,金衣人还未转身,百丈外又接二连三地响起垂死挣扎的惨叫声,犹如鬼哭狼嗥。
紧接着传来端木翔龙清澈响亮的叫喊:“二郎神君,你这条老狗!站在那儿发什么呆,有种的上前来与少爷过上几招。天气寒冷,少爷要扒下你的狗皮做件皮袄,挡风御寒!来呀,你家少爷等着你呢!”
声音忽东忽西,或前或后,时左时右,象万把钢针无情地扎进二郎神君的耳里。惨叫声不断.笑骂声连绵,仿佛端木翔龙有分身法,整座山上四团八方都有他的影子。
二郎神君奔到哪儿,便便在离他百丈外的地方出现。嬉笑怒骂,活象在逼一只狗熊玩耍。
二郎神君身边的红衣人只剩一个了,其余两人早已魂归地府,一名金衣人也被躲在暗处的端木翔龙冷不丁推进了鬼门关。
阴山双义累得象两条丧家犬,不敢分散落单,郭少华、葛品义最为狡猾,一开始搜山,便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老狗!你家少爷已宰了你手下三十七条小狗。限你半个时辰,你再不来见少爷,少爷便要走了。”
端木翔龙躲在一块巨石后,刚喊完话,陡觉脖子上一凉,背心灵台穴和神道穴被人重重地戳了一下,彻骨的疼涌使了浑身一震,幸好有护身真气挡着,穴道未被点死。
一个声音冷冰冰地在他耳旁响起:“小杂种!喊呀,怎么不喊啦?”
端木翔龙忍住疼痛,笑道:“阁下是谁?轻功高超,少爷好生佩服!”
临危不惧,谈笑风生,直把他背后之人嘴巴都要气歪了,用剑在他脸颊上狠狠拍了一下。
端木翔龙的槽牙险些被他打落,火辣辣的疼痛刺得泪水往上直流,口中仍说道:“阁下要杀使杀,点我穴道做什么?”
“老子要让总护法亲手宰了你,站起来!”他身后之人阴森森说完,收起压在脖子上的宝剑。
“站起来就站起来,难道少爷怕你!”你字刚落,他暴转身躯,一道黑芒脱手而出,一闪而没,贯入他身后之人的小腹,深至剑柄。那人闷哼一声,往后便倒。
端木翔龙飞身而上,一脚踏住那人的胸膛,探手拔出他腹间短剑,道:“原来是一位金衣护法,难怪功夫不弱,可惜呀!少爷的穴道是那么好点的么?”脚下一使劲,一股血箭从金衣人口中喷出三尺多高,只见他双跟一翻,死死地瞪着端木翔龙,真可谓死不瞑目。
竭木翔龙在他身上擦去剑上血迹,忙从怀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玉露灵芝百花丹纳入口中,飘身藏到一条石缝中调息去了。
金衣人在他背后所点两指,使他伤得不轻。要不是落泊书生梁春华为他打通了任督两大脉,此时怕已死去多时。
四更末,五更至,黎明时的天色越发黑暗,山石树林混成一片,犹如一个万丈无底的深渊。
端木翔龙悄悄地爬出石缝,储耳聆听,四下里静悄悄的,仿佛贼人已偃旗息鼓,收兵退走了。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龟行蛇游向十丈外一块大走去。
大石边两团黑影在轻轻蠕动,原来这里潜伏着两名贼人,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躲身石后,好象十分隐蔽。其实不然,他们的行踪自始至终一直未逃出端木翔龙的视线,因为他隐身的那条石继正好对着两名贼人的背心。当端木翔龙偷偷移近他们身后,他们还一本正经地伏在那里,瞪着一双大眼,探头探脑地监视着大石前面那片开阔的坡地,丝毫未觉察到死神已捎俏降临。
端木翔龙在二人脖子上轻轻吹口气,嘿嘿一笑。二人浑身猛地一哆嗦,突然转过面来,发现一个高大的黑影纹丝不动立在面的,张口瞪眼,两道精光从双目中暴射而出,模样十分恐怖吓人。骇得二人怪限圆睁,张口结舌,惊恐万分地靠在大石上。
左边一人胆子稍大,硬着头皮问道:“你……你是谁?”
端木翔龙逼住嗓音,沙哑而阴森地一字一句道:“招魂的!”
二人脸颊颤抖不止,魂不附体地惊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替二位勾魂!”端木翔龙神色冷峻,缓缓地抬起双手。
两名贼人早被先前满山遍野时断时续的几十声惨叫吓破了胆,此时面对这催命使者,一颗心早已脱腔而出,脑子里一片空白,当啷两声脆响,手中兵器已坠落在地,身体也顺着大石软绵绵的滑倒地上。
端木翔龙仰天一声长啸,噼噼叭叭,一人赏了他们两个嘴巴。二人疼得怪叫连天,满口槽牙和鲜血喷洒而出。
端木翔龙呵呵大笑,人已随着笑声飘到一片树林之中。寂静了一个多时辰的山林霎时间又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