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经理急得抓耳挠腮,连忙追问:“什么两个点?有什么用处?”
朱董事竖起一根手指,“一是白助理跟万高少东应该是有些关系,对方既然找上门来,那肯定是有些梗概。”接着又竖起了一根,“二是冷旭似乎对白助理有意,因为我听云柔说起万高少奶奶曾指认说白助理和冷旭是男女朋友,无风不起浪,她肯定是见到他们在一起过。”
朱经理恍然大悟,“堂姐你说的太对了,上次白夜扇了我耳光,冷旭就急火火地跑到前面去求了我姐夫,先你一步保下了那丫头,还说什么爱才心切,狗屁!我看就是奸夫*!”
“的确是有些蹊跷。”朱董事点了点头。
“可就算他俩偷偷好上了,那又能怎么样?”朱经理还是不明白,“男人出去偷吃的多着呢,冷旭完全可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两不耽误啊。”
朱董事皱了皱眉,两手交叉抱臂,“他们虽然偷偷相好,可现在万高少东参与了进来,在这种三角关系的情形下,冷旭血气方刚,不可能无动于衷。这时我们要是以万高少东的名义再给他们加点刺激,冷旭必然坐不住,他们的关系一定会暴露无遗。”
“是是是。”朱经理连声附和,“等抓到实锤,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脸再去勾引云柔。”
“而且我还有一招。”朱董事压低声音,“这次我打算应了云柔上次提的要求,同意她去跟着冷旭学习业务,让她亲眼目睹他和白助理之间的互动,等她自己把冷旭的为人看个明白,不用旁人说,她自己就会放弃的。”
朱经理听得一脸崇拜,“对对对!这招厉害!堂姐果然高明!真是好手段!”
朱董事得意一笑,“怎么样?你挨的那个耳光跟云柔的联姻大事相比,孰重孰轻?”
“堂姐英明,当然是云柔将来能嫁个有势力的婆家更重要了。”朱经理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告辞离去。
而在另一边,冷旭回到自己办公室,叫了白夜进去,先吩咐道:“关门。”然后劈头就问:“你给万峰寄了什么?”
这事白夜本不想告诉冷旭,虽然冷旭跟她说过万峰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告诉他,可白夜却感觉做不到,因为这是她个人的私事,即使不说也跟她对冷旭工作上的忠诚度没什么关系,说了倒有种出卖了万峰的感觉,所以她根本就没打算说出来,只想自己悄悄处理了就好,可没想到竟然被唐明月给翻了出来,而且还是在冷旭面前。
事到如今,不说是不行了,于是白夜坦然答道:“银行卡。”
冷旭眉头陡然皱起,“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天晚上。”白夜想了想,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当时的情形冷旭记得很清楚,马上质疑道:“前天晚上你和李欣然在一起吃的饭,我和你通完电话时,你已经到家进门了,他如何进家里给你送了银行卡?”
这问题已经涉及到个人隐私,白夜低头不答,冷旭脸色越来越阴沉,缓缓开口,“你给他开了门,是吧?”
白夜还是不答,两人沉默相对。冷旭一手扶额,一手紧紧握拳,深深吸气,抑制着翻腾的怒气,良久,一字一句发问:“他做了什么?”
见冷旭即将发怒,白夜就算再不情愿回答,也不能跟他硬顶了,只好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冷旭气极冷笑,“我没资格问,是吧?”
白夜见冷旭语气不好,忙开口解释,“他没做什么。”
冷旭定定地看了白夜一会儿,想继续追问,也想出言讥讽,还想破口大骂,却又于心不忍,最后只能克制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去忙吧,我会把今天需要做完的资料发到你邮箱。”
见冷旭的神情回归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白夜心里终于舒了口气,连忙应是离开。
白夜走后,冷旭闭目陷入了沉思,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气怒,一听说万峰和白夜那晚可能发生过什么,他只觉得心里的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直烧的他焦灼难耐,理智无存。
聪明人也会有聪明人的缺点,对于一些自己不想承认的现实,聪明人的本能会更侧重于选择去否认、去忽略、去逃避,直到避无可避,才不得不去面对。
冷旭就属于这种人,他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复仇计划,唯恐自己被感情羁绊,影响计划的实施。因为在他印象中男女感情就是一种负累,一个人一旦陷入感情,精神就会被严重分散,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智商下降、心不在焉,根本无法果断、冷静、专注地去做事。
不仅如此,男女感情在他心底还是一种恐惧所在,他认为谁先陷进去、谁馅得更深,那谁就会万劫不复,因为在他父母的事情上,就是因为母亲为情所困,所以才走了绝路。
所以他对白夜虽然很有好感,并将她视为很重要的人,也可以毫不吝惜地花费金钱、时间、精力去为她解决各种困难,周全方方面面,却内心里却从不愿去深想、去将之承认为情之所属,只是将之归结为对她的武装和犒劳。还有对于万峰出现所带来的焦虑和愤怒,他也将之归结为怕白夜陷入感情,影响心态和工作,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大计。
可今天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冲击远远超出了这种心理范畴,明显到令他自己都无法去忽视和平复,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心神。
冷旭只觉得脑子里如台风过境后一般混乱,毫无章法,只觉得心里发空发虚发惊,还有一种重要物品失盗了的感觉。
奇怪,为什么对于苏晓莹当年跟着他一个有钱朋友跑去国外的不告而别,他知道后只有被蒙骗和背叛的愤怒,却没有一点儿现如今的惶恐失落,甚至还有些解脱感,难道是因为他本对苏晓莹没甚感觉,只是因为顶不住她死缠烂打式的热烈追求而跟她走在一起的吗?难道这就是有没有陷入感情的区别吗?又难道说他现在已经对白夜陷进去了?
他几次按揉眉心都无法摒除这些杂念令自己平静下来,心情越来越烦躁,实在是无心工作,只好把几份资料传给白夜,自己提前下班。走时也没照例跟白夜打招呼,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正在低头忙碌的白夜一眼,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