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哼了哼,道:“‘沧江二奇’常氏昆仲与‘左右飞雪’两位兄弟全已负伤,他们已由八环大哥‘十字流星’梁不屈护送回去疗养,实则,谁又不想亲眼目睹这个妖妇的受死伏诛?”
点点头,燕铁衣道:“也真是难为了你们……”
此刻,贺弘冷冷的接上了嘴:“好了,如今你已知悉了整个内情,也该明白了是非皂白,请问,你以为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呢,抑是错了?”
燕铁衣有些尴尬的道:“若是实情确如二位所言,呃,当然是没有错,这样做并不过份!”
贺修不悦的道:“过份?这已是我们所能选择的最轻惩罚--只是将这妖妇吊死曝而已,换了别人,恐怕早已将她凌迟碎剐,挫骨扬灰了!”
贺弘突然厉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我们所说的事实抱着疑问?”
燕铁衣强笑道:“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二爷,这是一个做人的公正与道德问题,我想,二位总该也给我一个求证的机会,给冷凝绮一个申辩的余地吧?”
神色大变,贺弘咆哮道:“好畜生--我就知道你来意不善,心在偏袒,说不定就是那贱人的同党,否则,便是你觊觎于她的美色,妄想挟恩以胁!”
燕铁衣叹了口气,道:“越说越离谱了,二爷,我根本不认识她,远不沾亲,近不带故,三竿子捞不着,五鞭子打不着,那里会与她论成‘同党’?再说,她不错生像挺美,容貌漂亮,但却是一条毒蛇,一朵带刺的花儿,我是什么样的角色?岂敢打这种吊颈的短命骚主意?”
贺弘狠厉的道:“不管你怎么说,我认为你言词偏颇,态度暧昧,你的本意可疑。”
燕铁衣急道:“我决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我一定公平处置。”
一声粗沉的冷笑响起,沉默至今的“红绸飞云”花川开了腔:“泼皮小子,你是武大郎当知县--不晓得自己的出身高低;我问你,你算个什么玩意?凭什么要来‘处置’我们的这档子事?我看你不必费心管这一段了,倒是你横里插手找碴的纰漏,我看你是怎么个补法?”
燕铁衣苦涩的道:“唉,各位何须如此咄咄相逼?”
贺弘大喝:“这全是由你自找!”
花川粗暴的道:“我们与冷凝绮之间的这段过节,始末原由全已告诉了你,这已是我们对你最大的容让及优渥,以后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也不容你再往上夹缠,现在,我们先解决你这挑衅启端的梁子。”
燕铁衣为难的道:“各位,我看这大可不必吧!动手流血,并非我的本意……”
贺弘怒叱:“亮家伙,任你跪地哭求,今天也必不能将你轻恕!”
眉心微蹙的贺修忽然低喟一声,开口道:“朋友,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自认能以与我们周旋,你便放胆动手,否则,我们由你自割一耳,放你走路;这两个方式,任你挑拣一个,你可以斟酌斟酌。”
燕铁衣满脸阴翳的道:“贺兄,这未免……太过严苛了一点吧?”
摇摇头,贺修道:“不,这非但不为严苛,已是最为仁厚的优待,你应该明白,在江湖上插手搅扰人家隐私之事,是一桩何等样的重大侵辱行为,若非你今日的对象是我们,恐怕早已血溅三步,命丧当场;我们已给了你自卫的权利,而且,也惠予你保命的余地。”
咽了口唾液,燕铁衣慢慢的道:“贺兄,俗语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我们远无仇,近无怨 ,何苦非要弄得兵刀相见不可?我的意思是……”
断叱一声,贺弘强悍的道:“你什么意思也不行,混帐小子,既然有种伸手管闲事,就该有勇气面对管闲事的后果,装蒜耍赖,不算是条男子汉。”
燕铁衣十分不情愿的道:“各位兄台,希望你们再三思而行。”
贺修阴冷的道:“摆在你面前的就是这两条路--动手,或是自割一耳,其他再无可通融;朋友,你不必再推搪了,实际上你也推搪不过去。”
花川狠酷的道:“从你先前凌空而落,斩断冷凝绮颈上绳索的那种身手看来,你的本事也相当不弱,既负如许功力,又何须畏缩惧怯?莫非你只有救人之能,却无自保之术。”
燕铁衣无奈的道:“若是我与各位周旋,请问各位是以一对一呢,抑是并肩子一拥而上?”
几句话一出口,后面地下躺着的冷凝绮已尖锐的笑出了声:
“对,问问他们这群披着侠义外衣,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们,是要以一对一呢?抑是一拥而上?”
“玉虎”贺弘嗔目切齿的叱骂:“冷凝绮,你已经缓过气,歇过神来了不是!你鬼门关上打了一转在这奴才手中返魂回窍,就以为再不会去啦?不要高兴,我们这就将你两个结伴送上黄泉道!”
冷凝绮的声音仍然带着孱弱的嘶哑尾音,但她却亢昂的道:“小伙子,你听到啦?他们的口气已经明摆明显着要打群架了,你以为这些人真个是什么‘高风亮节’‘行侠仗义’的方正人物?呸,丢死了方正人物的颜面,他们纯系一批挂羊头,卖狗肉,下流无耻,卑鄙龌龊的下三滥!”
花川气涌如山的咆哮:“闭上你的那张臭嘴,烟视媚行,水性扬花的烂婊子!”
冷凝绮夷然不惧的反唇相讥:“花川,你又算什么?拆穿了半个铜板不值,充其量也只是个假仁义之名,行宵小之事的青皮无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