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笑道:“好了,你们兄妹也是一见面就抬杠抬个不停,等以后二妞嫁了,三年聚不上一次,恐怕又都想得慌,盼得紧啦。”
熊小佳脸蛋儿红红的道:“我才不想他呢。”
熊道元咧开大嘴道:“这是可以想见的,到时候成了季家少奶奶,日思夜盼的只有一个小老公,那还有记得娘家这个横眉竖眼的恶哥哥呀!”
急了,熊小佳跺脚嗔道:“大哥,你再嚼舌根子看我饶你!”
哈哈一笑,熊道元连忙避开两步,转向燕铁衣道:“魁首,任老丈既是魁首有着这么一段过往,难得他乡相遇,人家又是一番挚诚,魁首便移至任老丈府上小坐一时吧?”
任宣盼切的道:“少爷,你可是非得走上一遭不可,要不,我就更难过了,任家老少,都对你巴望得很,这么多年不见,你就连声‘谢’都不让我们有机会说一声?”
熊道元也帮着腔:“魁首,还是去一去吧,人家任老丈是打心底透着诚意,别说魁首有恩于人,便是没有那段事,老朋友多年不见,一旦碰上了也该到家里叙叙旧呀!魁首谦怀,可不能叫人指说太过疏淡才是。”
燕铁衣无奈的道:“也好,我便同任老丈回去盘桓一阵,你们兄妹就自己先回家吧。”
熊道元道:“魁首放心,这附近是我土生土长的故乡,迷不了路的,我就与妹子先雇车回去,魁首准备在任老丈府上逗留多久?我到时来接。”
摇摇头,燕铁衣道:“不必来接,我自己回去,同样的,我也认得路。”
任宣笑呵呵的道:“对,不劳熊老弟来接,燕少爷定规要多玩上些日子,他要回去的时候,由我陪送到家也就是了,别忘令妹嘉礼,我也要讨杯喜酒喝呢!”
熊道元道:“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任宣有些遗憾的道:“熊老弟,熊姑娘,喜事当前,二位要赶着回去办理很多要务,我也就不强留二位了,我家住在镇北大祥街底铁柱子巷第一家就是,二位得空,一定要来玩啊。”
熊家兄妹连声答应着,这时,能道元宛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他凑在燕铁衣耳道,悄声问道:“魁首,你与这位任老丈的那段往事,其中有个细节我尚不太明白,很想尽早知道魁首你是用什么方法将任老丈儿子所输的家财要回来的?”
眨眨眼,燕铁衣也用同样低悄的声音道:“这还需要什么特殊的方法?赢钱诈财的是那几家赌档,赌档的主持人全是些江湖汉,我只要到了那里,亮出名姓,再表白目的,他们不就乖乖如数奉还了?”
嘿嘿一笑,熊道元道:“好法子,魁首当时没多费手脚?譬喻说露两手什么的。”
燕铁衣道:“没有,这其实不需要,我的气度,我的形质,他们只要一见,便确信我没有唬他们,我说我是燕铁衣,他们就明白我定是燕铁衣了。”
熊道元喃喃的道:“气度?形质?”
燕铁衣笑道:“这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道元,人的威仪便在于此!”
打了个哈哈,熊道元与乃妹向燕铁衣及任宣告别,熊小佳临走前犹一再提醒燕铁衣要早点赶回,模样生恐燕铁衣会忘了参加她的婚礼一般。
直等熊道元兄妹走了,任宣才笑道:“江湖儿女,果然爽朗豪迈,不拘小节,和他们相处,不但愉快自然,也觉得年轻了不少。”
燕铁衣道:“不错,只是江湖儿女也有其辛酸的一面,日子过得太不可期,太飘渺了,也就把人的性格冲激得蛮不在乎啦。”
望着燕铁衣,任宣深沉的道:“少爷,你可是和以前一点没变,不管面貌,谈吐个性,都差不多,就是更世故练达,也更老成持重了。”
笑笑,燕铁衣道:“时光催人,老丈,便是表面如昔,心也起皱了!”
任宣道:“那里,你仍然年轻体健,容颜稚嫩宛似弱冠少郎,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苍老变化来,若我不是素知于你,包管会将你看成个二十岁上下的大孩子,要说老,却是我老罗,少爷,六十一岁的人,不能不服年纪啦!”
燕铁衣微微一哂,道:“白发鹤颜,更显庄重,我想有这份严肃,往往还求之不得呢。”
任宣笑道:“好说好说。”
燕铁衣道:“时间不早,老丈,还想尽快趋府拜谒老丈宝眷。”
拍了拍自己脑门,任宣道:“看我这等糊涂劲,真的就拉着少爷站在街边唠叨个没完啦?真是不敬,真是不敬,少爷快请,快请,朝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