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翻涌,白玉砌成的仙府云雾缭绕,流光溢彩,一派宁静祥和。
赫连玦离去前看了最后一眼。
神女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浮云掠过,掀起一小片纯白的裙角,轻盈飘逸,温婉圣洁。
傀儡符的效用还没完全散去,无论是他的到来还是离别,神女都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
隔着朦胧的雨幕,赫连玦眸光黯了黯,将支离破碎深藏,终是释怀地牵唇。
“你曾伤了我,我也囚过你。”
“阿宴,我们两不相欠罢。”
阴沉沉的苍穹压得人透不过来气,银色雨丝沉甸甸砸在男人低垂的眼睫,幸灾乐祸地欣赏他的孤独与狼狈。
赫连玦不敢再停留,他害怕。
怕沉浸在这偷来的片刻欢愉。
决绝离开之时,赫连玦不曾留意,贴身放的竹骨钗闪过一抹微光。
转瞬即逝。
池蜃的街道沉默而昏暗,寥寥几盏灯火,照亮独行的一人。
徒步至万妖窟,赫连玦将早就准备好的结界化开,以防妖类趁乱冲出。
紧接着,纵身一跃。
下面的情景并不陌生。
三百年前,赫连玦已走过一回。
长满苔藓的洞内被黑暗笼罩,蕨类植物上的水滴颤颤巍巍,随处充满腐败的味道。
叮咚——
洞壁蝙蝠齐飞,蛛网之下,宋玄越像一只缩在阴沟里的老鼠,躲避阳光,藏匿行踪。
找到他之后,赫连玦不说废话,杀招频出。
修行被打断,宋玄越走火入魔,口中吐血不止。
“池蜃王!”
他没想过自己藏身的位置会被发现,毕竟,四海八荒谁人不知,赫连玦跟秦宴之间不对付,两人更是立场相对。
或者说,宋玄越潜意识里觉得赫连玦不会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