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左耳呢?”阎天邢问。
“没问题。”墨上筠斩钉截铁地说。
“哦?”
墨上筠强调道:“真没问题,各项指标都正常。”
阎天邢眯起眼,“天生的?”
“炸弹贴近左耳,后来就这样了。”墨上筠道,“但检查没毛病。”
早就了解过墨上筠那段经历。
这一次墨上筠不过是以当事人的角度讲得更详细一些罢了。
阎天邢只是静静地听完,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也未曾对她的那段经历做出评价、关怀。
没有必要。
不过,还是有问题的。
“你跟你爸是那时候闹僵的?”
“差不多吧。”
杯子放到桌面,墨上筠低头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喝着,视线落到前面的“海鲜舰艇”上。
舰艇垮了。
桌上的垃圾刚清理过,还算整洁。
“以前关系就那样,”墨上筠继续说,“我很少在家,他也是。”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墨沧的多数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其次就是岑沚。
从小,她和墨上霜都是放养状态。
只要他们不做伤天害理、违法犯罪的事,墨沧和岑沚都不会轻易插手,他们做出什么决定,也不会随便否定,而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他们分析利弊,如若他们执意做出选择,墨沧和岑沚也不会阻止。
这样的教育方式,有利有弊。
墨上筠从小就很独立,会自己衡量轻重、对错,也不会依赖他人。成长总会比同龄人要快一些。做其他行业不好说,但就她现在选择的行业,这样的教育方式,有着极大地好处。
她忽然想起苏恒和司笙。
他们俩的情况比自己更“惨”。
都是被父母遗弃的人,一个跟着外婆,一个跟着外公,但他们从不抱怨,不怨人和事,也不怨命运。生活已经是这样了,只有拼命努力地活,才不枉这一生。
有着俩作对比,墨上筠一向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家里父母健在,跟长辈们相处和谐,能在他们的成长道路上,提供不少的便利、资源。
父母给他们的起点就高。
墨沧当初的选择再“绝”,也是以“人”的角度来选的,比某些“人渣”不知高出多少个档次。
阎天邢将最后剥好的一盆龙虾肉递到墨上筠跟前。
墨上筠斜乜着他,“你不吃?”
“等着你给我剥。”
“……”
不早说。
墨上筠没管他,拿起筷子,夹着龙虾肉吃。
阎天邢也没在意,趁她专心吃的时间里,讲着她想听的故事。
跟刚刚的情况一样,那个故事墨上筠从步以容那里听过,如今不过是以阎天邢这个当事人的角度讲得更详细一些罢了。
墨上筠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
没想,打一开始,情绪就难以控制,心里的波动如潮水,偶尔压制下去,但很快就卷起惊涛骇浪。
她忽然意识到,为何阎天邢要一直剥龙虾、剥螃蟹,给她喂吃的,手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