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二爷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喊他,身子一抖,一脚踏空,差点儿摔在台阶上,柱子向前快走几步,伸手将他扶住。
“陈知诚!”关二爷见到喊他的人是陈知诚,脸色大惊,瞪着眼睛大喊出声,好像又想到什么,捂着嘴咳嗽几声,才小心翼翼地又看向陈知诚,“是陈少东家啊,看你刚才这一嗓子把我吓的!听人说,你不是去了什么通化那儿去了,啥时候回来的?”
陈知诚心头一震,但脸色不变,继续笑着说道,“关二爷,你这是听谁说的,我就是回老家养了几个月的身子。这不,我爹他最近身子不太好,我就赶着紧儿的回来了。”
关二爷掩饰着尴尬笑了笑,脚步犹豫着,最终还是抬腿缓缓走进酒楼。
“关二爷,您这边儿请,还是您之前爱坐的地儿。”陈知诚亲自招呼着关二爷在一个偏僻安静的座位里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放在面前,“今儿还是上您老点的西湖醋鱼,木须肉,竹叶青?或者等金贝子过来再一起定?”
听到金贝子三个字,关二爷如同被电击中,手一抖,将手里茶杯里的茶水都泼到了身上。
“陈少东家,我。。。”关二爷张口结舌,想解释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哦,也许我说得不对,现在金贝子换了个称呼,温先生,是不是?”陈知诚拉下脸,默默在关二爷对面的椅子里坐下,目光直视关二爷,一字一句地问道,“是温先生让你过来找我?他已经回到哈城来了,是不是?”
关二爷额头上渗出细汗,满脸都是纠结,憋了好一会儿,才抓起茶杯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下去,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陈少当家,你还是赶快走吧,带着陈掌柜,小妹,还有你那齐大小姐赶快走,今晚就走!”
“走?往哪儿走?”陈知诚轻笑一声,“哈城现在可是共党的天下,他温先生和我还不都是要藏着尾巴乖乖做人,我还怕他在这里找我的麻烦?”
“你可不知道他的厉害!”关二爷小心地像四处偷偷看了看,收回目光,身子向陈知诚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着,“我也是这几天才领教了,哎,也不愧他祖上一直是执掌粘杆处的。”
“大清都亡了几十年了,粘杆处也没了。”陈知诚无所谓地笑了笑,目光被从门外走进来的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吸引住,眉头不禁蹙起。
还未等陈知诚站起,胡四已经大步走到他身边,微微欠了欠身子,将身子凑向前,小声说道,“组长,老组长有请。”
“去哪里?”陈知诚身子不动。
“老组长说您行动不方便,他就在楼上等您。”胡四眼角向楼上那里瞟了一眼,恭敬地回答。
陈知诚嗯了一声,从椅子里站起,径直向楼梯那里走去,胡四紧紧在他身后跟着,眼睛不时向四处小心看了过去。
两人在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雅间门口站住,胡四轻轻推开门,对着陈知诚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自己却仍然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