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别操心了。”陈知晴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端起碗给父亲送了一勺红糖水喂到嘴里,轻声说着,“那个带走哥的干部我认识,大哥之前让我给他送过东西,我见着他和大哥的关系好像挺好的,他肯定会关照大哥的。对了,那个干部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对我说,他会交代医院的医生特别照顾好嫂子。”
“那就好。”陈掌柜眉头稍稍舒展开些,又喝了几口糖水,便推开碗不再喝了。
见门外无人,陈掌柜身子向女儿那里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小妹,有件事你帮爹一下,等这里调查的事情一结束,你去给在北平的铁云发个电报过去,让他无论如何要尽快来一趟哈城。”
“爹,你糊涂了。哈城这边是共产党管着,听大哥说铁云哥在北平是做警察的,好像还是个局长。爹你想,就算铁云哥想过来收拾他们老顾家在哈城的宅子,他又怎么敢来?”
“那这事儿可真麻烦了。”陈掌柜小声念叨着,眉头皱了起来。
“爹,我记得铁云哥年前的时候来书信说,他想委托您帮忙处理他们老顾家的宅子和铁山哥留下的财产,您就帮他给办了不好吗?”
“不是财产的事儿。”陈掌柜看似烦躁地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什么,又剧烈咳嗽起来。
陈知晴慌了,在父亲胸口一阵抹着顺着气,终于让父亲的气顺了过来。
“小妹,你看看门外有没有人?”陈掌柜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眼睛向门外瞟了一眼过去。
见女儿跑出门张望了几下转过身子对他来摇了摇头,陈掌才又让女儿将门拴好后,才抬手指了指自己炕边地上角落处一块地砖,对女儿小声说,“小妹,你把那块砖撬开,把下面的一个盒子拿给我。”
陈知晴心里都是疑问,撬开父亲指的那块地砖,果然地砖下面藏着一个油漆大半剥落的盒子。
陈掌柜从女儿手里接过盒子,粗糙的手掌轻轻拂去盒子上的浮灰,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个黑黝黝的铁牌。
“咦,爹,大哥的铁牌怎么会在你这里?”陈知晴吃了一惊,爹手里的铁牌怎么和她前几天在大哥房间里的衣箱里找到那块一模一样。
“什么?你大哥那里也有一块这样的铁牌?”陈掌柜瞪着眼睛,异常震惊。
“说是铁山哥给他的。”陈知晴想到那天她拿出那个铁牌时,大哥和嫂子们脸上那震惊古怪的表情,自己的心里就不自觉地发毛,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从炕边跳下来,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对父亲不迭声地喊着,“爹,我去找出那个铁牌让你看看。。。”
也不管父亲在身后喊着让她回来,陈知晴已经一路跑上楼,冲进大哥的卧室里。还好那个铁牌还被大哥收在衣箱里,没有放到别的地方去。陈知晴将铁牌塞进肚子那边的衣服里,捂着肚子一路又跑回父亲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