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什么都做不了,管理所各个地方也都转得腻了,能做的事就只能是在屋里睡觉了。
大竹森也这一觉睡得很深很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发现自己居然不是最后醒来的那个人,在屋子另一边的床上,迟田的呼噜声几乎可以将木头墙壁震碎。
大竹森也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晃着脚步走到食堂那里吃了午饭后,又为迟田带了几个饭团回来。回到木屋的时候,见迟田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才从床上站了起来。
“大竹军医,看我这觉睡的,怎么能麻烦你帮我带吃的回来。”迟田从大竹森也手里接过饭团,大口吃着,还不住地摇头叹气,“上次像这样放心地睡觉还是在大阪家里,想想看,真的不应该离开家来这里啊。”
迟田吃完饭团,便怂恿着大竹森也一起出去找高野干事申请出去的通行证,说是想到哈城里去转转。
两个人刚走出木屋,就见到高桥正一满脸谦恭地陪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瘦削老人向他们这里走来。
“大竹军医,这位是大岛次一郎理事,他特地过来找你,说是有事情要问你。”高桥正一抢先一步,对着身后的老人微微鞠了一躬,将他介绍给大竹森也。
“大岛理事,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大竹森也当然记得这个名字,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千叶小姐的父亲,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慌,走上前对大岛次一郎深深鞠躬。
“大竹君,谢谢你将美惠的骨灰带回来给我。”大岛次一郎眼圈还有些泛红,对着大竹森也微微鞠了一躬,眼睛向木屋里瞟了过去,“可否耽误你几分钟时间,我想问一些关于美惠的事情。”
“当然可以。”大竹森也嘴里答应着,伸手将大岛次一郎让进了身后自己住的木屋里。
木屋的客厅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连茶具水壶也没有,大岛次一郎也没有和大竹森也客气,走到一张椅子里坐下,长叹了口气,看向大竹森也,“大竹君,前几天那个叫娜塔莎的苏联女人将美惠的骨灰找人送给我,刚才高桥君也和我说了,美惠死前你就在她身边,我想知道她对你,还有那些苏联人说了什么?”
大竹森也心里又痛了一下,轻轻在大岛次一郎对面的椅子里坐下,轻声说道,“千叶小姐走得很安详,临死前说让我将她的骨灰带给您,请您将她葬在她母亲的身边。还有,她神志不清时,还喊到过几个人的名字,好像有一位是中西君,还有千惠子。”
“她就没有对那些苏联人说过什么?”大岛次一郎再次问道。
“是的,他们说了很多。”大竹森也有些抱歉地点了点头,“大岛理事,因为他们是用中国话交谈,我听不懂中国话。”
“是这样啊。”大岛次一郎脸色变得凝重,默默从椅子里站起,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在大竹森也面前的桌上,“多谢大竹君千里迢迢将美惠的骨灰带到这里,这点儿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大岛次一郎说完,便转身快步向门口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