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卫生间门板被推开,贺止休湿着黑发走出来。
寝桌上一如往常堆着卷题,桌前的路炀却罕见没有在写,而是捧着手机正看得出神,连贺止休走到身后都无所察觉。
“怎么学到一半突然开始玩手机呢,”
贺止休俯下身,故意贴向男朋友耳侧道:“你变了路老师,你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律卷王了,你居然背着我学会了摸鱼。”
路炀懒得搭理他,一把将他脸推开,嫌弃道:“滚回去吹头发,水滴到我了。”
“我这不是担心吵到你学习吗,特意没敢吹,结果你居然在这里玩手机,”
贺止休将垂落至额前的黑发朝后一捋,反客为主地把伸来的手攥入掌心,细细揉捏:“看什么呢这么专心,这么大一个男朋友在你旁边你都不抬头看我一眼。”
路炀挣了两下没抽回来,索性由着他去,闻言眼皮子都懒得抬一眼,自顾自地划着屏幕,淡淡反问:“你很好看吗?”
贺止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三更半夜在床上说要爱我一辈子不离不弃并且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要和我甜甜蜜蜜在一起果然都是假的……”
路炀:“……”
他猴年马月说过这些见鬼的梦话。
然而alpha活像惨遭重大打击,趁着路炀不注意,猛地将人一把抱起,自己鸠占鹊巢坐在位置上。
路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从坐在位置上莫名其妙变成了坐在贺止休腿上。
湿漉漉的发梢贴在他颈侧肌肤,冷意顺着领口毫无阻碍地闯入衣服中,他几乎是不受控地打了个颤。
“但是现在反悔已经晚了,不管你收到多少封情书、移情别恋去了谁、愿不愿意继续跟我在一起,你都只能跟我在一起,”
贺止休双手环住路炀腰上,将人牢牢箍在怀中不得脱离,这个姿势路炀比他高出几乎一个头有余,想要对视,只能抬起头。
他将下巴抵在路炀因为换位动作导致领口下滑从而露出的锁骨之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贺止休了,我现在是钮祜禄黑化版本alpha之贺止休!”
路炀:“……”
寝室门窗紧闭,冰冷空气中,唯一的动静只有寒风刮过玻璃制造出的拍打声。
路炀略微垂下眼,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俯视贺止休此刻脸上的表情——大概是为了让嘴里的话真实度变得更高些许的缘故,alpha故意眯起眼睛,强行挤出一丝自以为冷酷肃穆、实则怎么看都有些滑稽的危险神色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贺止休仰头凑近,眯着眼追问:“果然被我的黑化气息给震慑住了?”
“……震慑个鬼,”
路炀冻着脸说完,要再张口,但莫名其妙没绷住,勾着唇角笑了出来:“你是不是有病贺止休?再发癫自己滚回寝
室去。”
“季炎那小心眼儿还喜欢恼羞成怒的德性,现在十之八九已经把门反锁了,你现在让我回去那我今晚只能露宿大门口了,”
贺止休振振有词,又倾身贴近:“今晚降温,天气预报显示只有三到六摄氏度,你真的忍心么?”
路炀扬起一侧眉梢,垂着眼回视,故意反问:“我为什么不忍心?”
“……”
贺止休呆愣地眨着眼,足足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嘶,路炀炀你变了,我现在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在跟谁偷偷网聊了,我要检查你的手机了……”
说着他果然低头作势要去看。
出乎意料的是路炀丝毫没避讳,任由屏幕上的光照在贺止休面庞。
熟悉界面映入眼帘时,贺止休故作严肃地神色蓦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