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的背影,我在想,她家里真的也有什么困难吗?她显得是那样柔弱,被别人已弄得毫无生气了。可是,有再大的困难也不该走这一步啊,我真想对她有所帮助,然而她已经走远了。
其实,我知道有很多人干这行,也并不是因为家里有什么困难的缘故。要说困难,家家都有一部难念的经。旧时代的女子是因为穷或者被逼迫才沦为妓的,而现在这样一个高度文明发展的时代,从事这样的职业又是因为什么呢?看来,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有人需要的东西,就会有人出卖。从表面上看来,很显然她们这些人已不再认为做这种职业的下践,真可谓是习以为常,不以为耻。但是,在她们的内心,她们毕竟是低着头的,在整个世界的面前。
就如同是成了富翁的乞丐一样,只要向别人伸着乞讨的手,心灵上就是一个乞丐。
我不知道她们在同别人做着*时,会感觉到快乐吗?一个出卖肉体的人,尽管也在那里叫着*,但那永远是一种被摧残。就像是自己的姐妹,我们怎么可以容忍她们去做这样的事呢!
遥远的乡音
按照时令来说的话,已经进入了寒冷的冬季。可是,在气候怡人的南方,只不过透着些许凉意罢了,还称不上寒冷,而在北方我的家乡赵棚镇,这时正飘着漫天的雪花儿,刺骨的寒风早已经冻僵了人们的脸、脖子和手脚。
这是一个疲软不堪的夜晚,我走在深圳的大街上,像走在别人的土地上,我的脚下没有依附的家园,只觉得空荡荡的,找不到踏实的土壤。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叫个不停,是谁呢?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我以为又是跟公司有关的那些繁琐的事找上门来了。
所以极不情愿的接通了电话,对方问道,你是青松吗?
是,你是谁呢?我问道。传过来的似是一个遥远的乡音。
“我是张金昌……”对方向我道出了姓名。
“什么昌呀?”可我一时没听清,又冲着手机喊道。
“张金昌。你走了三年了,家乡的人是不是都忘记了?”对方又对我重复了一遍,倏然间,我的整个思维被拉回到了离我遥远的故乡,我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他的样子来。他是我们镇上的镇委副书记,可以说是家乡的父母官儿吧,过去我曾是他的部下,在镇委办公室里做过几年的文书工作。我忙解释道:“那怎么会呢,只不过这边太喧闹了,你的话一时没有听清楚而已。”
他有些埋怨的说,自从实行政府机构改革你下岗南下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前些天,你的好几封邮件寄到了镇里,我看到无人接收,就帮你收存下来了。
哦,我这才想起,我离开家乡以来,因为在外地没有固定的地址,所以我同外界的联系方式依然是延用着过去在家工作时的地址。而我走后,也很少打电话回去,几乎与故乡断绝了联络。我说,谢谢你呐张书记,谢谢你有心替我收存着。你这么忙,却还细心惦记着我这芝麻小事儿。
我的心头禁不住涌起一阵阵的暖意,冰天雪地的故乡这时候带给我的竟然是温暖。
他说,不用谢了,我昨天顺便去看望了你的母亲,并把你的邮件全部交给了她。我看到了你发表在杂志上的那些文章,写的很不错哇,比过去大有长进。我还顺便抄下了你的手机号码,现在这才终于与你联系上了。你现在过的还好吗,找到女朋友了吧!记得你在家时还没有女朋友呢。
他关切的询问着我的一些近况,而我的喉咙口不免像有什么东西给堵塞住了似的,我的内心充满了感激。我想到了我在镇里工作那阵儿,张书记都没到过我家一次,因为我的家毕竟在偏僻的农村,毕竟离镇较远,而现在我下岗了,离开了那个工作位置,他却专程把邮件送到了我的老家,还惦记着我,和我年老的母亲。这时,我才想到了家里的成员几乎都在外面奔波,我年老的母亲不知是如何在照顾她自己。这个冬天,她是否抵御得了严寒的气候呢?我不免为她担起心来,心里于是开始对年老的母亲有了牵挂。
“我去你家后,你母亲说你很少打电话回家,以后可要经常打打电话,多多问候多多联系呀……”张书记最后说道。
这时,在我的周围,城市的霓虹闪闪烁烁,街上的美女如云,不远处迪厅里响着狂躁的音乐,城市喧嚣不已。
所有一切都向我包围过来,淹没了我,使我在茫茫人海中渺小的几乎没有显示。而我却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手机,因为这部手机此时正显示着来自北方故乡的音讯,南深圳的夜晚,一丝丝的凉风吹过来,我的手心却攥出了汗滴。
在我的手中,仿佛有一条线同遥远的故乡相连,我怕这条线就要断了……于是我不愿放松,紧紧的拽着。
小人李半头儿(1。2)
文原上星星
1
在我的家乡有个歪理儿,这人,香要么就香千里,臭要么就臭出名。李半头儿是丑陋的出名,他简直就是一个武大郎,身高不足一米三,一张脸也是叫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说话嗡声嗡气的,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人从里到外,看不出有那么一点点儿风光来。他的真名几乎从没人叫过,李半头儿是人们送给他的外号。于是村里的大人小孩儿都叫他李半头儿。
在他三十岁那年,还打着赤条条的光棍儿,在人们的印象中,他也是够可怜的,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当然也是一个人吃饱了无牵无挂。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对外实行改革开放,我的家乡湖北还算是个好地方,吃的是大米白饭,又不饿肚子。四川的一些穷乡僻壤的女子便一个个的跑到湖北来,有的寻到了好人家,也有的被骗的苦不堪言。事隔多年,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时,湖北有的地方的经济发展反而落后于四川了,这些远离家乡来湖北成家的川妹子当然心里头后悔不迭。
谁都以为李半头儿要打一辈子光棍的,然而他却瞅准了这样的一个时机,他花了二千多块钱的彩礼,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经人从中介绍,不如说是当说客,从四川弄了个姑娘来做老婆。那姑娘来后,发现他家条件并不像说的那么优越,然而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那姑娘模样周正,高挑的身材,跟了李半头儿也是没法儿,因为一家老小十多口人窝在一块儿连肚子也吃不饱,没有钱作指望。李半头儿虽长得没个人样儿,但嫁给他总算不愁吃的,这就是那个可悲的时代,人的可悲的命运和想法。这就如同是潘金莲嫁给了武大郎一样,生活中不是也不泛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例子吗?
刚结婚那阵儿,李半头儿成天笑哈哈的,显然,那时他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心里甭提有多满足了吧。他们是先结婚后恋爱,他一定是乐不可支的爱着他的女人,而女人心里是不是死心塌地爱他就不得而知了。那女人名*花。
2
高兴坏了的李半头儿从此像模像样起来,他在村里做什么都来劲儿,为了女人有吃有穿的,他拼了命的干活。
转眼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时光也在转眼间过去了十多年。中国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土地早已承包到户,人们不再局限于只呆在村里劳动了,不少人开始走南闯北。特别是南下打工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集镇也开始空前的繁荣起来,有了钱的农民也开始把房子建在了集镇上,也有人干脆直接搬到县城里去住了,并且在县城里堂而皇之的做起生意来。
又矮又笨又没文化的李半头儿,在这个各显本事的年代当然比不过人家了,眼看着与其他农户的差距越拉越大,李半头儿的女人春花可有点嘴不饶人了。他成天数落起李半头儿的不是来,说这日子简直觉得没法过了。
只见李半头儿穿得越来越破衣褴衫了,而爱慕虚荣的春花却总是很在乎自己的打扮。
她赶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没事时春花不愿呆在破烂的家中,她有时可以在镇上消遣一整天。这个女人见到了外面的世界,她心里就觉得愈加抱屈,每当她想到李半头儿时就不是个滋味,特别是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他时,说这人又没人样儿又没本事,她心里就更加伤心难过起来。她在镇上的麻将馆里参与了那种变相赌博的娱乐活动,经常同那些不务正业的游手好闲之辈混成一片,去了,有时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回村。
春花输了钱时,回来后就对着李半头儿发火出气,把个李半头儿骂得狗血淋头似的,当然是骂他没本事供养女人,李半头儿也只能急得干瞪眼,春花就是他的祖宗呀,李半头儿什么都要依着她。怕老婆的李半头儿能说不想有点儿出息吗,可他生来就是个卑微的小人物呀,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
后来,李半头儿就到镇上干起了补鞋的营生。春花还是天天去麻将馆里消遣,还是骂李半头儿臭皮匠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