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能发作,因为国王就在这里,至少在目前,国王还是希科的后台。因此,他只好尽力压住心头的怒火,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问希科道:
“怎么!您有几位朋友到安茹去?”他的声音和眼神都显然在拍希科的马屁。
“您甚至可以说是我们有几位朋友,伯爵先生,因为这些朋友与其说是我的,不如说是您的。”
“您使我吃惊,希科先生,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
“好呀!您装出神秘的样子吧。”
“我可以向您发誓。”
“您的确有朋友在路上,伯爵先生,他们甚至是您最亲密的朋友,所以刚才您虽然明知他们在通往安茹的路上,您仍然按照习惯在人群中寻找他们,我看出来这是您的一种习惯举动,当然是找不到的。”
伯爵说道:“您看见我有习惯举动?”
“是的,就是您,犬猎队队长,您是过去、现在和将来所有犬猎队队长中脸色最苍白的一个,从宁录'注'算起,一直到您的前任德·奥特福为止。”
“希科先生!”
“我再说一遍,您是脸色最苍白的一个,这是真理,双重真理'注'。当然,我是生造词语,这样的说法不对,从来只能有一个真理,如果有两个真理,其中一个必然是假的。不过您不是一个语文学家,亲爱的以扫'注'先生。”
“是的,先生,我不是语文学家,因此我求您直接谈论您的那几位朋友,如果您的过于丰富的想象力允许您这样做的话,我求您把这些朋友的真名实姓告诉我。”
“唉!您总是重复这两句话。睁开眼睛找呀,犬猎队队长先生。见鬼!找呀!您的职业不是找寻野兽吗?今天早上被您找出来的那头席子就是证明,它绝不会料到您现在又不尽职去找寻的。假如有人阻止您睡觉,您会高兴吗?”
蒙梭罗怀着恐怖用眼睛在亨利周围搜索。
他看见国王旁边有一个位子空子,不禁叫了起来:“什么?”
希科问他:“怎么哩?”
犬猎队队长大喊一声:“安茹公爵呢?”
加斯科尼人说道:“追上去!追上去!野兽已经出洞了。”
伯爵惊叫:“他在今天走了!”
希科回答:“他是在今天走了,可是他很可能是昨晚动身的。您不是语文学家,先生,去问一问是语文学家的圣上吧。亨利凯,你的弟弟从什么时候起就不露面了?”
国王回答:“从昨天晚上。”
蒙梭罗浑身哆嗦,脸色惨白,喃喃地说:“公爵,公爵他走了。啊!我的天主!我的天主!您告诉我的是什么呀,圣上?”
国王说:“我没有说我的弟弟走了,我只说从昨天晚上起他就不见了,连他的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伯爵愤怒地说:“啊!这些话只要是真的……”
“好呀!好呀!那么您该怎么办?如果他向蒙梭罗夫人说些甜言蜜语的话,您瞧,这岂不是大大的祸事?我们这位朋友弗郎索瓦是家族中的风流人物,从前查里九世先王活着的时候,他就是查理九世身边的风流人物,现在又是国王亨利三世身边的风流人物,我们这位国王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顾到风流韵事。见鬼!有一位亲王能代表法兰西的精神,也是起码应有的事呀。”
蒙梭罗只是不住口地说:“公爵,公爵,他已经走了!您敢肯定吗,先生?”
希科反问道:“您呢,先生?”
犬猎队队长再回过头去望一望公爵平素坐的位子,那个在国王旁边的位子继续空着。
伯爵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