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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电话最困难,那是川上洋子和欧阳将要采访的大人物,远在大洋彼岸的身份显赫的参议员,雷曼。
这样的电话彭湖没有打过,所以叫来隔壁的客人商议,那是羽玄的弟子凡心。
凡心很仔细看过优盘里的文件,表情与他们差不多。祝童此举明显是消费美国参议员雷曼先生,更奇怪的是,他好像根本不担心被拒绝。
“你们的老板和雷曼先生有交情?”凡心问。
“事情是这样的……”彭湖大概介绍了一些雷曼参议员与福华造船乃至田旭阳的关系,对于发生在日本京都海力诺高尔夫球场的那场风波,他知道的并不比记者们更多,没有给说出什么内幕信息。
倒是青梅知道的还多些,冒出一句:“雷曼先生如今是老板的朋友。”
凡心斟酌片刻,道:“那就打吧,没有一定的把握,李先生不会让你打这个电话。”
“可是,现在已经午后了,美国时间是凌晨两点。”彭湖迟疑着说;“会不会不太礼貌。”
“那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凡心瞄笑笑,道:“这个号码应该是雷曼先生只为最重要的人准备的,随时可以找到他。”
彭湖知道祝童为什么邀请这个看似平常的人来做参谋了,他的见识和视野明显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他用了十分钟把文件看了三遍,做好案头工作并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才以祝童私人助理的身份拨通了那个号码。
果然,接电话的正是雷曼先生。
按照祝童指示,彭湖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后,就开始询问雷曼的行程安排,并通知他,望海医院已经做好了接待准备。彭湖说,李先生希望雷曼先生能在二十五日之前抵达上海。
雷曼很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他希望与祝童通话。
彭湖说祝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为了更好的为雷曼先生服务,他正在山里采药。
雷曼快要发怒了,他在电话里吼叫着抗议,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忙,即使去上海看病,也不接受任何采访。
彭湖按照祝童的指使耐心地倾听完雷曼的愤怒,才不紧不慢的说,老板并没有过分的要求,他一直关注着雷曼先生为重塑形象所做出的努力,并且为曾经发生的误会感到遗憾,随时准备提供必要的帮助。这次机会可算是对雷曼先生补偿。雷曼先生并不用做太多,并且,一定对雷曼先生的形象与前途有莫大的好处。
雷曼先生有点感兴趣了,询问祝童要求他去上海做什么。
彭湖凑到电脑前,将自己刚翻译好的东西一字一句的念给雷曼先生。
“中国古代有一首很美丽的诗句,‘桃花潭水深千尺’。可是在上海,这句诗代表着一个人的名字,他叫谭千炽。当然,谭千炽先生还有一个英文名字,泰勒。他如今拥有绿卡,也就是说,谭千炽先生拥有美国的永久居留权。我们能确定他在美国拥有巨额财产,包括不动产、现金、一家全资商贸公司以及几家大公司的股票,总价值超过五亿美金。我们不确定他是否拥有别的资产或者美国国籍。现在,谭千炽先生正在接受中国政府的调查,他卷入了一场十分严重的经济案件。李先生希望您到上海后,在适当的场合表达对谭千炽先生的关注,以谭先生的**受到侵犯的理由。因为,谭千炽先生已经失去了自由,他还没有被审判,并且没有见律师或家人的权利,这个案件并非很严重的刑事案件。李先生已经替您安排好了一个机会。
“如果您能在五月二十五日抵达上海,二十六日或今后的几天,您将出席一个以上的小范围媒体交流活动,上海财经记者欧阳小姐与tbc电视台日本tbc电视台主播川上洋子将参访您,您可以在那个时候表达对谭千炽先生的**遭受侵犯的不满。当然,如果您还有别的媒体朋友的话,比如n之类的,李先生很愿意支付不超过五个人的旅行费用。”
雷曼先生停顿了片刻,要求彭湖再重复一遍。很明显,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并启动了录音设备。
自卫的本能让彭湖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猜测:老板之所以自己不打这个电话而是让自己转达,也许是因为这个电话有很大的风险。毕竟,要求一个美国参议员到上海,并且安排他表达对政府的不满,有一定危险的性。这个电话等于一份投名状,打完,就没有退路了。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晃了一下而已,青梅和凡心在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彭湖很识相的将屏幕上自己翻译的东西又念了一遍。
过了几分钟,雷曼先生开始讨价还价,说可以考虑在适当的场合表达对谭千炽先生的关注。同时,雷曼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也就是费用问题。雷曼说,他对任何问题表达关注都是有价值的。按照惯例,谭千炽的资产超过五亿美金的话,他应该得到至少五十万美金的关注费。
彭湖又开始朗读了,这样的感觉实在很糟糕,也很奇妙,老板似乎知道雷曼先生在想什么、会做什么。
“李先生说,他可以支付的只有您和您的随行人员的旅行费用,也是不超过五个人。他让我转告您,您的这次旅行和关注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您自己。他需要借助您的帮助度过一次危机。如果他过不去这次危机,您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李先生还说,这次关注算是他用掉了一次权利。并且,李先生还有一份小小的礼物,他希望您能运用您的关系与影响,关注另两个人的资产情况。他们留在中国的亲人很快将与泰勒陷入与泰勒先生一样的尴尬境地,那是一对母子,母亲的姓龙,名字是……”
雷曼参议员听完,沉默了片刻说没有问题了,他很确定的告诉彭湖,五月二十五日之前一定抵达上海。
彭湖接下来开始联系陈依颐小姐,说美国参议员雷曼先生将到上海望海医院治病,祝童希望她出面接待一下,在五月二十六日举办一个小范围的欢迎宴会,地点在南海宫澜。
陈依颐比雷曼干脆,一口回绝了;说自己很忙,如果李想先生有什么事,让他亲自与自己联系。
彭湖只好再次趴在电脑前,却没看到祝童留下的任何对策。只好很遗憾的说,祝童在山里采药,不方便打电话。
陈依颐哼一声就挂线了,彭湖耸耸肩,意思是老板也有算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