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新伟听见许明槐的两个问题了,一个是问对方在什么地方行动,第二个问题是问自己内部是谁出卖情报。这两个问题都没有什么问题,也都是最应该知道的。他说:“你问的那两个问题都很对呀。”
这时,许明槐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看着穆新伟,用眼神鼓励对方说下去。
穆新伟说:“第一个问题很关键,我们只有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动手,才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第二个问题当然也是应该问的。这有什么愚蠢的吗?”
许明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那天与杨如海进行一番较量之后,他的自信心就受到了打击。现在,在穆新伟面前,他的自信心又回来了。因此,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他说:“你想,我们只是接到要将杨如海于20日押往南京的命令,并没有确定要走哪条路线,对方怎么能确定下来在哪儿拦截呢?我这个问题不是很愚蠢吗?”
穆新伟点了点头,又说:“那他说谁是内奸了吗?”
许明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穆新伟说:“那怎么办?这个情报没有多少价值。”
许明槐说:“不!很有价值。”
穆新伟不屑地说:“什么价值啊?我们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行动,也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内奸是谁。我们怎么采取行动啊?”
许明槐说:“江南特委在什么地方行动,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我们说了算的。”
穆新伟一愣,他稍一沉思,恍然大悟:“哈哈,许兄,你是想来个将计就计,利用我们的内奸告诉他们一个行动路线。”
许明槐得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内奸是谁啊?总不能把行动路线到处宣扬吧?”穆新伟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人家一下子就猜到我们这是个圈套,他们就不会往里钻了。”
许明槐说:“这个内奸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可以大致确定一个范围。司令部里能知道南京来电的人不会太多吧?”
穆新伟想了想说:“这倒是,南京的电话是直接打给熊司令的,熊司令又告诉了我和军医处王处长、审讯处罗处长。我们回来后,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商量如何给他治疗。”
许明槐问:“除了你们三位处长知道以外,还有谁知道吗?”
穆新伟想了想说:“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的情报副处长周晓年和总务处副处长金满堂正好在这儿,我们就一块商量了一番。商量完以后,我还特别要求大家回去以后不要向任何人说。其他人应该不会知道吧。”
许明槐来回踱着步,过了一会儿,说:“你再想办法落实一下,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不过,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啊!”
穆新伟不太高兴地说:“许兄,我是干什么的,这点事儿还用得着嘱咐吗?”
许明槐一见穆新伟不高兴,赶忙说:“穆兄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想如果一不小心惊动了这个内奸,我们就不能利用他来给我们往外送情报了。”说到这儿,他见穆新伟没有接腔,便又说,“等你确定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员以后,我们就将押解的时间和路线巧妙地让他们知道。然后,就单等鱼儿来咬钩了。”
穆新伟说:“我们可以在他们最有可能拦截的地方提前设下埋伏,到时候,只要他们一出现,就来个一网打尽。”
许明槐却又摇了摇头说:“不,我们不能轻视江南特委啊!他们的保卫处主任老刀非常厉害。他一旦确定了在什么地方拦截,就一定会提前派人去侦察,如果我们一有动作,必然会惊动他们。”
穆新伟为难地说:“可如果安排押解的兵力太多的话,他们不敢行动,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如果兵力少了,万一真的让他们把人劫走,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那可不好向上峰交代啊。”
许明槐说:“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只派一个班或者两个班负责押解,另外在囚车里满满地装上一车士兵,当然这些士兵也要精挑细选,每人都要配备最精良的武器。只要他们拦截,这些人冲出去,将他们全部消灭。”说到这儿,他轻啜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至于杨如海,我们根本不需要用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