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惨白的手距离徐亦的脸不过两厘米,那完全不是人的手,
整体毫无血色的惨白,暴起的青筋与尖锐的长指甲,无疑满足了红衣厉鬼的所有条件。
红衣辐射的寒冷是实实在在的,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徐亦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和面对猩猩的有感知却无法操控身体不同,这次是全身冰冷,整个身体都麻木无法动弹。
那只手掐住了他脖子,瞬间徐亦感觉不到脖子了,只有冰冷刺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熟悉的被掐脖子姿势,让他想到被猩猩从黑海抛到陆地。。。
该不会又要被抛上‘天’吧?
等等。天上是什么?天空还是黑海?
这里。。。是现实吗?
他不应该是被抛到一张怪脸组成的陆地吗?为什么回到了广州?这里真的是现实吗?
现实里他肯定已经死了!
而现在他还活着!
他肯定还在某种自己无法解释的幻境或是什么里面,即便这五感体验和现实无异。
徐亦艰难的抬头,却没见到黑海,头顶,天空中一抹鱼肚白探了出来。
黎明已过,破晓降临。
徐亦顿感全身一轻,寒意和麻木逐渐消退,再看眼前,红衣厉鬼已然消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亦站在原地,麻木僵硬的身体表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再次环顾四周,他感觉到令人窒息的陌生。
他生活了二十二年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当徐亦第一次用不一样的审视眼光去看这个世界,只觉茫然和未知,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在他心中生根,疯涨。
他远远看了眼扫地阿姨,怔了一下,旋即发了疯般的跑走了。
。。。。。。
柳琴今年四十五了,作为遗女的她从没有机会接触学校,她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十二岁时就背井离乡,开始了北漂。
那段时间很苦,好在她从垃圾堆里翻到了些破旧的衣被,把这些被子藏在桥底,一个温暖的家就组成了。
而且这个家里还添加过一位成员,只是那个男人遭遇了不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男人突然从跳水淹死了,凄惨骇人的死状她现在都记得。
或许是爱人的死刺激了柳琴,此后她很害怕水,在那捡了二十多年破烂也攒下了几万块,她咬咬牙拿钱租了个廉价房。
其实她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发达的城市,居然没有铁皮箱住,那些大箱子多好,能遮风还挡雨,主要便宜的紧,几十块就能住一个月呢。
好在租的房子很好,最重要的是屋子没窗,全封闭的。风吹雨打那么多年,她由衷渴望能遮风挡雨的封闭环境,就是太贵了,得三百多一个月,而且屋子暗,没有桥底那么光亮,每天还得点十多分钟灯,尤其是水贵,一个月好几十!
好在有了份稳定的工作。上一任扫地的大姐不知道怎么癫了,据说是家庭变故导致精神失常,因此她接了这份工。
这工作比捡垃圾轻松多了,而且经常能捡到些瓶瓶罐罐补添家用。
不过这人一老就容易孤单,她买了个二手机,和街里一些大妈有了联系,有时候晚上还能一起去跳跳舞,生活倒是好起来了。
有时候她会想,要是男人没死就好了,两人好歹有个伴。
可惜了。。。。。
柳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又舒展了下身子,喃喃道:“今天怎么老感觉脖子酸?”
她看了眼‘被猫吓跑’的小伙子,摇了摇头继续扫地,只是腰弯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