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如一尊黑色雕像伫立着,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孤单,如此悲哀…
如此绝望!
那少年本专注看着乐山大佛,然而也察觉有人在看自己,遂斜眼向杨行密那方向望去。
仅此一眼,杨行密不禁浑身一震。
这黑衣少年眼中的冷意,令他遍体生寒,他从没有想过世间会有如此冰冷的一双眼睛。
幸而这少年目光中除了奇冷,倒也没有什么,他看来对杨行密并无敌意。
但是在两大绝世高手生死决战前,此时此地,居然出现一个如斯独特的少年,三者表面看来虽是风马牛不相及,杨行密内心却泛起一阵不祥之感…
正自忐忑,忽闻身后的住温道∶“杨行密,你在看什么?”
杨行密回头,一笑,答∶“没什么!我看见一名少年站在大佛脚上而已。”
说着朝大佛脚上一指,当场为之一惊。
大佛脚上赫然空空如也,杳无一人,适才的黑衣少年早已不知所踪。
“什么少年呀?一个人也没有,杨行密,你一定活见鬼了!”
鬼?
杨行密更是不安,大佛足距最近的凉亭和隐蔽处少说也有廿丈之遥,他刚才只是回首答了住温一句话,那黑衣少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倘若他并非鬼魅,那身法与轻功之高,绝不会较自己逊色。
但杨行密肯定他绝不是鬼,因为适才从那少年身上散发的悲哀感觉异常真实。
那是一种很深的悲哀,一种不知何时得见天日的悲哀…
倏地,杨行密似乎又有所感,他瞧见一些他很不明白的物事。
他抱着战雄刀,徐徐步至大佛膝上的左方,只见大佛膝上左方的山壁上,赫然有一高可容人的山洞,洞口刻着一句话∶“水淹大佛膝,火烧千佛洞。”
好奇怪的一句话。
心,在跳。
心,是住帅的心!
住帅正凝坐住家门前,气度沉稳,静如渊狱,不愧是一代剑手!
不过他的心,此际却在暗中跳个不停,却非因恐惧而心跳,而是因为兴奋!
因为他可以感到霸天已在一步一步逼进。
住帅还是如五年前往寻霸天时一样一身红衣,惟独脸容增添了几分邪气,是缘于五年岁月令他改变?还是他的雁翎剑令他改变?
雁翎剑如今紧握在住帅手中,碧绿的剑柄又现红光,似亦感到真正的对手即将出现。住帅抚剑沉吟,脸上邪气益盛,对雁翎剑道∶“老朋友,你也感到他要来了?当年他为情封刀,可教我俩寂寞至今啊!”
正说话间,住帅斜眼一眺,骤见十数丈外正有一条人影急速扑进,住帅陡地一笑。
是“雪”来了!是“刀”来了!是“战”来了!
是淮西雄刀霸天来了!
霸天亦远远瞥见住帅坐于屋前,战意迅速暴升,意志更狂,就在扑近住帅身前两丈刹那,信手便抽起一柄弃置住家园内的粗糙破刀,纵身跃上半空,一边举刀向住帅直劈,一边朗声道∶“住帅!今日一战你已苦候多年,我们这就一决高下!”
刀势异常凌厉,甫一出手,竟然已是傲寒六诀之━━“惊寒一瞥!”
猛招迎头劈下,住帅居然视若无睹,处之泰然,雁翎亦未出鞘,仅闭目吐出二字∶“可惜。”
此语一出,霸天的“惊寒一瞥”登时硬生顿止,刀就停在住帅额前不过数寸,可是,“惊寒一瞥”刀势本如狂风暴雨,霸道无匹,如今硬要收招,凌厉余劲亦把住家园内两家的竹篱笆激荡得抖动不休。
霸天凛然问∶“为何不出手?”
住帅这才缓缓张开眼睛,道∶“因为你适才一刀实令我感到可惜,根本不配逼我下手!”
霸天道∶“嘿!难道你不怕我这一刀取你性命?”
住帅道∶“你刀招虽猛,却留一分后劲,显见未尽全力,纵然近在眉睫,我亦绝对有把握破这一刀。”
霸天闻言顿豪情万丈,道∶“好!好眼力!好定力!”接着道∶“适才一刀只为试你定力,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