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那文帝心眼好比针尖。
骂那匈奴横行迫得边关战事吃紧。
骂那没良心的夫君,年纪尚幼,还不懂相思之苦。
扇子掩面遮住了烛火的光亮,傅骁玉透过扇骨望那青色的画影,影影绰绰,皆是那文乐的模样。
吹锣打鼓,鞭炮齐鸣。
不夜城也有不少民众知道傅骁玉与那少将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什么少将军深夜与傅家嫡子把酒言欢。
什么少将军身陷匪林,傅祭酒身体不适仍要前往,孤身救人。
什么今上赐婚,天作之合,以大雁为证,喜结良缘。
那金林的话本都能传到不夜城来,不夜城可不比别的地方,本就风气大方,更是把那话本买得断了货,甚至还嫌人话本老板画得不够入神。
傅家将在不夜城置办傅骁玉的及冠礼,不夜城都盼着等着看那传说中的傅骁玉是什么模样。
天还未亮,傅家老老少少就动身前往不夜城外竹林小筑里,找那东莲隐士为傅骁玉加第一层冠。
傅家祖君信道,与那隐士谈论了一下道家绝学,怕误了吉时才匆匆往回赶。
傅骁玉没坐轿子,为了给傅家撑场面,拖着他那“金贵”的身子,上了马。没有文乐坐在自己身前牵着,傅骁玉是觉着这风景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头冠只有一层,有些散发落于肩膀。这还是头回将头发都拢到了脑后,傅骁玉本就模样俊美,这头发一拢,更是能让人一眼就瞧见他那格外精致的五官。举手投足,谁不羡慕那国子监的官员,能时时刻刻瞧见傅祭酒的容颜。
入了不夜城城门,竟是一堆公子小姐站在路边。
手帕鲜花往他身上丢,傅骁玉瞅准一个捻起看,手帕上写的可不是什么酸诗。绣着一双大雁,底下一句诗。
【文王事业已千秋,傅说精忠万古留。】
精忠万古留。
傅骁玉一挑眉,没多管那藏头的名字,细细琢磨了这一句话,看向丢手帕的小姐,勾唇一笑,说道:“借你吉言。”
他家的夫君,自然是要名垂千古的。
小姐脸通红,和丫头握着手躲到人后去了。
傅府因着及冠礼的事情,忙成一团。
马骋反倒是闲了下来,他这一天只要照顾着自己主子爷就行,压根不用管那些杂事儿。
到底还是出来舒服,比起金林自由许多。
想那少将军,也是如此。
马骋叼了个草根,嘬着上头的甜味,正想着呢,突然听到屋内有些响动。他皱着眉往前面看,这会儿,主子可是在前院呢。
寻着声响过去,马骋瞧见一片黑色衣角,上前一抓,右手拿着靴中藏匿的匕首高抬,直往那人脖颈处刺去。
那人像水里的鱼儿似的,滑不溜秋,一个扭身,就躲过了马骋的手。他这一躲却不往外跑,反倒快步上前,对着马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