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
自从那日过后,周崇再没与严舟提过这事情。那一刀割的是严舟的自尊,却仿佛在两人心里都留下了一道疤。
严舟将裤子脱了,跪坐在垫子上,头低低地垂着。
“把头抬起来。”
严舟手指抖了一下,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看向周崇。
周崇长高不少,如今已与严舟差不多高了。就是常年不晒太阳,皮肤有一些病态的苍白。他并不如傅骁玉那般五官精致,眉眼总有些向下耷拉,平白看着阴狠。小的时候文帝就瞧他这副模样不喜,因为他没能遗传到武帝那张扬无比的长相。
严舟却觉得他生得很好,不说话时特别威严,只要被逗乐,那眼睛就会像月牙一样弯起来,谁看了都想与他亲近几分。
“你与严伯怎么商量的,与我说说。”
严舟抿着唇不讲话,摇摇头。
周崇坐在他面前,眼睛瞧着那处,说道:“若我是严伯,一定先央着你离开,我虽然羽翼未丰,却也有不少助力,严伯是因着武帝的恩情护着我,你与我之于他,是干儿子与恩人之子的关系,他必然不会愿意你留在宫中。你未净身,出了宫有一万条康庄大道供你挑选,没必要在宫里把脑袋挂在腰上伺候别人。
“只是他没想到,你与我心意相通,你宁愿净身不给我留下半点把柄,也不愿意出宫。他没办法,只能替你净身,让你和他一样,去那鬼门关前头走上一遭。若是成了,权当我多个伺候的人,若是不成,你也入了地府,古华轩死了个太监罢了,一把火烧了干净,什么证据都没有。
“我说得可对?”
严舟咬紧了牙,周崇的目光像是箭羽一样,射得他直不起腰,忍不住用手挡住那处,不让他看。
周崇伸手将他袖子拉高,严舟坐立不稳,往旁倒去,下身更是一览无余。
“若殿下嫌弃奴才就趁早说了吧。”严舟哑声说道,低垂着头,“不、不要这般折辱。”
周崇松开手,拉开腰带,脱了下身的外裤。
马车中光线昏暗,只有外头的火光顺着那窗户渗进来。
周崇拉着严舟的手,从腿根往上,一寸寸地抚,总算是到了那脐下三寸的要紧地。
“船儿,那一刀子割的不是你,是我。”周崇拉着他,说道。
周崇的为帝之心,仍有动摇,是因为他想要自由,想与严舟一生一世一双人。要得不多,可偏生这世道逼着他选。
羽翼未丰,文乐已成大器,更有傅骁玉做主,庄鹤、王虎屯兵已达五万数。
这些都是周崇身上的盔甲。他犹觉得可选,是因为他对文乐等人的痛苦不得感同身受。
周崇从没有感受到疼,所以想要自由。
古华轩不大,却硬生生挤了三四十人,一个人就有两只眼睛,周崇让那么多人看了船儿的伤疤,将他的尊严掷在脚下,更是吐上一口唾沫,恨不得撕碎了碾毁了。
看到严舟的那一刻,周崇感受到了彻骨的疼。
盔甲顾忌不到的脖颈,被人一刀子豁开,喷溅的血将周崇的全身都抹上了刺鼻的铁锈味。
那一刀子,生生劈在了他的身上。
严舟的指尖在颤,他看着昏暗光线下的周崇。
他的殿下,似乎在一瞬披上了浓浓的黑雾,叫人难以直视。
“船儿,让我爱你吧。”周崇歪着头瞧他,已是成熟的面孔上浸着极其瘆人的光,“从今天起,只你我二人在时,便由我伺候你,你是我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