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辈角一撇,沉声道:“如何?二位答允了?”
罕伯极为尴尬的与他兄弟互相一望,悻然道:“罢了,老夫认栽,只是,江朋友、你也得拿出两手来让老夫等见识见识,日后与道上同源也有个交待!”
江青知道“双杵黑罗巾”十分狡猾,他眼角一瞥,已看见躺在地上的醉疯仙牛大可此时口鼻大张,眼睛布满血丝,全身毛孔,更渗出丝丝鲜血,看情形,那“破血散”的剧毒,立时就要发作了!而这剧毒一旦发作,便是任谁也无法收拾的啊!
江青剑眉一轩,大喝道:“好!”
瘦削的身躯猝然如水中游鱼,就地作了一个令人不敢置信,幅度极微而又神妙无伦的转折,在双杵黑罗巾二人尚末将他的身法印入瞳孔以前,那瘦创的身躯已如一个有形无实的幽灵般倏而闪至罕明身侧,右掌急扣罕明左手腕脉!
一傍的罕伯一声惊喝末及出口,乃弟罕明已本能的挥出七掌相拒,但是——江青右掌奇异的一颤,微妙无比的穿过那七次雄浑的掌式中极为微小的空隙,正确已极的扣在对方左手腕脉之上!
那招式之美妙,应用之神异,已达匪夷所思之境,甚至在这两个功力不弱的黑道高手尚不及思量之前便已奏功!
双杵黑罗巾不由张口结舌,双眼发直,一时楞怔在当地,这他们自出道以来,从未遇过的事实啊!
江青右掌有如一道铁箝,牢牢地握住罕明腕脉之上!他鼻孔中哼了一声,面如寒霜的道:“二位,见识了吧?少在江某面前耍这些花枪,若你们再要拖延时间,江某便只有心狠手辣一次了……”
罕伯十分无奈的看了一下苦看脸的兄弟,伸手自便内摸出一个火红的瓷瓶,递到江青面前。
江青冷然道:“罕朋友,这解药的用法及其功效,朋友你大约较江某要清楚得多,奇Qīsuū。сom书麻烦你亲自辛苦一遭吧!”
罕伯面无表情,但却显然极不情愿的走到醉疯仙牛大可身前,缓缓蹲下,目光中,透出一股十分怪异的神色。
这股神色,假如要去详细分析的话,那么,不可讳言的,其中包含阴毒与怨恨。
江青眼光何等锐利,见状之下,右手微一用力,罕明骤觉左臂行血倒流,疼痛欲裂,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哼声出己,有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罕伯身上,他微一哆嗦,才想起自己胞弟尚受制于敌人手中。牙根一咬。他打开瓷瓶瓶塞,又伸手撬开牛大可的嘴唇,委曲已极的将解药为其倾入口中。
江青眼看罕伯为牛大可救治完竣,又悠闲的道:“完成了么?依江青看来,似乎还应该以真力相辅,推拿一番,这样才更形妥善,是么?”
说看,右掌又用了几分劲道,罕明心中不想哼吟,却由小得他忍不住“唉”了一声。
罕伯忍气吞声的坐在地下,调运体内真气,好似伺亲人般为牛大可推揉起来。
良久……
醉疯仙牛大可的面色已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呼息渐顺,脸上那病态的红潮亦消失殆尽,在罕伯的推揉下,露出一股十分舒适而受用的神态来。
江青微微一笑,道:“罕朋友,差不多了,二位这就离去呢?还是否想多留恋一会?”
罕伯悻悻的站起身来,行至江青面前,说道:“江朋友,老夫已经说过,老夫兄弟二人认栽便是,但是,老夫尚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江青剑眉微皱,沉声道:“且请说出。”
罕伯略一犹豫,道:“其实也很简单,所谓『人要脸,树要皮』,今日此事,老夫等只当它根本没有发生过,然而……”
江青爽朗的一笑道:“自然,江某决不会将今日之中宣扬出去,二位尽可放心,凭火云邪者的人格,大概二位尚信得过吧?”
罕伯讪讪一哂,又回头望了望躺在地卜的醉疯仙牛大可,微微摇头一叹,大有心欲为之,而力不能迨之慨。
江青看在眼里,缓缓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二位,请便了。”
随说声,他已松开了右手,洒然站向一傍。
罕明搓揉红肿的手腕,默默站向一傍,面上毫无表情,乃兄罕伯向江青微一抱拳,正待说话。忽然又似想起一件什么事情,双目一翻,说道:“是了,老夫险些忘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老夫曾经闻及,尊驾似乎与姓牛的亦曾结过梁子,那么,为何尊驾又肯为了姓牛的出头惹事?”
江青嘴唇轻抿,道:“问得好,罕朋友,江某可以告诉你,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十分微妙的,最痛恨的敌人,说不定也是你最赞赏的朋友,江某是说,要了解一个人,喜悦一个人,应该深刻而客观,并不须要注意他与你所站的立场是否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