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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该给媳妇,就给媳妇。这是二柱第一个媳妇退回来的。当时,咱给人家的又大又好,人家留下了,退给咱这副又小又不好。”唤口气,婆婆又说:“后来说下雪娥,她也没要镯子,我就没给她,一直保留到现在归了你。”

路花从手腕上取不下镯子,金铃帮着她使劲往下拽,她姊妹俩笑得格格格。

“戴上就戴上,取它干啥?”婆婆说。

“我才不戴,现在都戴手表,谁戴这老古货。”路花取下镯子。

“你不知道,现在又兴古,”金铃说:“我门前才说个媳妇,人家还要镯子,耳环。”

“这黑糊糊的,”路花用手指甲在镯子上挠来挠去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锈气,”金铃拿上镯子,掀开炕上的单子,在毡上擦了又擦,果真镯子上黑糊糊的锈气全脱了,摆在路花眼前的,是一副亮晶晶的银镯子。

“真不知道,”路花看着它:“还有这道巧门。”

“越发黑的银货,才是好货,”金铃说:“在土布鞋底上擦一擦也就亮了。”

“这几丈白布是给你和小三的。”婆婆又从柜子里拿来一卷白布。

路花也知道,农村有个风俗,凡是做父母的,都得为儿女,媳妇拨孝布,意思是他们百年后,儿女们为他们穿孝服。

今日,婆婆是咋了,路花想,真像话别人生似的一件一物全搬了出来。

“你大嫂的,我也给了。”婆婆坐在椅子中:“只是雪娥,我不给她。”

“我和大嫂都给了,不给我二嫂,你能说过去?”

“人家都不管我,我给她干啥?”

路花不喜欢婆婆这样,二柱不赡养父母,是他一时糊涂,莽撞行事,眼下,一家人和好如初,几丈白粗布,值不了几文钱,给了算了,何必呢?

“几丈白布,又不值钱,”路花劝说婆婆,“你不给她,人家以后知道了,又说你偏向我们,小看她。”

“管她咋说,谁知道我死后,人家哭不哭呢?”婆婆很固执,当然也有她的道理。

虽说这是一件小事,但婆媳之间的隔阂,兄弟之间的纠纷,往往就是因为这些小事而引起的。

路花收藏起婆婆赠给她的几件物品,她也晓得婆婆有些偏袒自己,不过,反过来说,她对公婆可比对自己娘家父母还要亲。去年冬天,她为婆婆做了一件棉大衣,顺便给娘家妈也做了一件,给婆婆做的内布都是扯下的洋布内,给娘家妈做得却是土布内,娘家妈心里还过不去,非给她六块钱的衣料钱,给娘家妈的扣子都未钉,就捎了回去。坐在婆婆炕上,她一针一钱的给婆婆的衣扣钉上,扣门锁好,才交给了婆婆。婆婆穿上试了试,并赞扬说,栽缝师傅未见人,剪得真合身。

两年来,路花每次洗衣服,都要给公婆的脏衣服抱来洗净,婆婆在家干这干那,路花有时也争着干。

记得一次,婆婆端盔和面蒸馍,路花走到案板前,说:“妈,我来和。”

“我和,没啥和的。”婆婆手就浸入面盔里。

路花无奈何,只好从窑后的铁丝线上,取下面单和面褥,铺到炕上,准备放馍,当婆婆的帮手,谁知,她的举动,却遭受婆婆无情的喝斥。

“你干啥,去干你的。有啥在那儿搓搓搓的。”

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路花没有回嘴,也没说什么,她带上女儿离去了。

婆婆干活利索,脚勤手快,有时她嫌路花干活慢慢腾腾,就当场数落一番;有时她嫌路花干活干不到点子上,就当面呵斥一顿,路花常是不言不语,一笑了之,她从未顶撞过婆婆,从未同婆婆红过脸。久而久之,村里人都夸赞,她们是对好婆媳。

这年年底,经村委评选,乡领导给她家门上别了一枚《模范家庭》的光荣牌。路花还被评为“好媳妇”,并参加了乡政府的表彰大会,又接受了一名特约记者的采访。

婆婆生来就是一个典型的孤僻女子,她一般不同她人共处,什么是你的我的,分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她连一个知己都没有,可她还见不得媳妇们互助互爱,你来我往。

阳光灿烂,路花又同婆婆坐在院中聊天。

“你看,咱村评选的好媳妇,都是不打团团伙伙的。”婆婆肯定地说:“象你二嫂那帮人,没有一个是好媳妇。”

“管那啥事,婆媳关系处理的好坏,那是人与人,事与事。”路花边纳鞋底边给婆婆讲道理:“有的人脾气大,就不计较谁是谁非;有得人心胸狭窄,就爱计较鸡毛蒜皮。”

“你还不相信,”婆婆当下板着面孔,瞪起了眼睛,也停住了手中的活计:“她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整日坐在一起,说婆婆长,道婆婆短,说来说去,就没有一个是好的。”

路花听了,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心里想,婆婆坐在一起,不也说媳妇长,媳妇短吗?

“不管咋说,以后,少跟她们勾勾搭搭的。”婆婆阻止路花说,她的脸上带有几份严肃和认真。

路花心里在发笑,婆婆是给自己敲警钟,她怕自己也参加雪娥所谓的团伙,被引诱坏了,真是人老了,思想跟着也老了。

“二柱,在他兄弟几人中,最听话,最顺从,他从来都不顶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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