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婚之时,定是普国兰开,香飘九霄!”任穿雨抬首看着他的主人,目中有着恭敬,也有着一丝仿佛是某种计划达成的笑意,“因为公子是兰之国独一无二的主人!”
“是吗?”兰息闻言淡淡的一笑,脚步忽停住,身前是一密密围着丝幔、约一米高、形似宝塔的东西,看着良久,然后道,“穿雨,你定未见过这株兰花吧?”
那言语间依稀有几分得意,几分欢喜。
“嗯?”任穿雨闻言不由有些好奇,想这猗兰院他可是常客,几乎公子每培养出的一种新兰,他可说是第一个见到了,对于兰花,他这个本是一窍不通的人现在可以如数家珍一般一气给你道出上百品种,还能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但见兰息轻轻揭开那一层丝幔,丝幔之下竟是一水晶塔,可更叫任穿雨惊奇的却是塔下之花。
“果然……快要开花了。”兰息语气轻柔,似怕惊动了塔中的花儿,“你看我这株‘兰因璧月’如何?”
任穿雨有些惊呆的看着那水晶塔,塔中长着的是一株兰花,确切的说是是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可是最最叫人惊奇的却是───那株兰花是并蒂长着两个花苞,更甚至那还是一黑一白!并蒂双花虽是少有,但双花异色却更为罕见!那花虽还未放,但那花瓣已依稀可辨,竟似一弯弯新月,阳光之下,发着一种晶玉似的光泽。
“这‘兰因璧月’我试种了八年,总算给我种出一株来。”兰息揭开塔顶,指尖轻轻触着那白玉似的花朵儿,回首一笑道,“她可说视遍天下奇景异事,但我这株‘兰因璧月’肯定能让她惊奇不已!”
那一笑却比这并蒂兰花更让任穿雨心惊!兰因?璧月?任穿雨眸光无息的扫过那一株兰花,落向兰息额际那一弯墨月,心头忽生出一种警戒之心!
“这‘兰因璧月’确是世所罕见。”任穿雨的声音恭谨而清晰,“只不过听说那苍茫山顶长有一种苍碧兰,想来定是妙绝天下!”
“苍碧兰?”兰息看一眼任穿雨,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淡笑,眸光落回兰花之上,“光听其名已是不俗,总有一天,我们会见到的。”
抬步往院外走去,风吹花伏,仿如欢送,回首看一眼那雪舞似的花海,淡淡的道:“那一天让兰暗使者助你一臂之力,不要让那些人……弄脏了我的花。”
“是!”任穿雨垂首,心头忽然一松,公子还是那个公子!
同样的时刻,风国昱升宫东书房中,惜云端坐于王座上,静静的看着面前站立的两名大臣,太宰冯京、禁卫统领谢素。
“冯大人,谢将军。”安静的书房中终于响起惜云清亮而沉稳的声音。
“老臣在!”冯京、谢素齐齐躬身应道。
“本王不日即要启程前往丰国,所以国中大小事便要拜托你两位了。”惜云站起身道。
“这都臣等份内之事,臣等必鞠躬尽瘁,不敢懈怠!”冯京、谢素齐齐跪地示忠。
“两位请起。”惜云走近扶起地上的两名老臣,“冯大人,你乃三朝元老,国中臣民无不对您敬仰万分,所以国中政事本王便尽托与你,你可要多多费神了。”
“臣必不负王所托!”冯京恭声道。
“嗯。”惜云颔首,目光溜过这位老臣,“自去年起,凡新选拨的官员,我皆吩咐他们,若有事都可请教于你,经过这么些日子,想来你对他们之心性、能力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所以有事时吩咐他们办就是了,一来可为国培养人才,二来你也可省力不少。非本王不信大人之能,而是大人乃国之支柱,本王损失不起,这风国还得靠你来掌控大局的。”
一句话让冯京听得心头一热,拜倒于地,“请王放心,有老臣一日,风国必安!”
“有大人此言,本王就放心了。”惜云伸手挽起冯京,温和的笑道,“本王不在时,大人可不要太过操劳,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本王还希望老大人能辅佐本王一生呢。”
“谢我王关心!臣晓得!”
冯京语气激动而诚恳,这一刻,便是叫他肝脑涂地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他虽为三朝老臣,可前两代风王多少有些让他失望的,本以为一生也就这样庸庸度过了,谁知暮年之时却生明主,这……是天怜他吧?让他有生之年还能尽展一己之能,这一刻叫他死亦瞑目!
“谢将军。”惜云转头看向一直侧立一旁的禁卫统领。
“老臣在!”谢素忙一躬身道。
“风云五将虽有名声,但毕竟年轻,不及你的经验与胆识,所以本王走后,这风国的安危便托付你了。”惜云抬手拍拍老将军的肩膀,“风国的军务,你便要多多费心的。”
“臣必如冯大人所言,臣在一日,风国必安!”谢素垂首恭声道。
“好好好。”惜云微微颔首,“风云五将,我留下齐恕助你,你与冯大人乃我风国双宝,本王一人也失不起,所以你们都得好好的等着本王回来!”
“臣等必候王归!”两位老臣同时身一矮拜倒于地,“也请王为国保重!”
“好了,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惜云再次扶起两位老臣,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自本王继位以来,国中大臣多说本王薄情,总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唉,这些不道也罢,只是本王的苦衷他人不知犹可,难道两们大人也不知吗?本王若真容不得老臣,今日便不会倾国相托了!”
“臣等知王心意,臣等决无异心!”两位老臣同时抬首,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的王,唯有忠心与敬从!
“嗯。”惜云浅笑点头,同时双臂微抬,掌心各一物,“本王此去,或长或短,但不论时间长短,此两物即为本王之象征,见此如见本王!”
“是!”
“去吧!”惜云淡淡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