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梅月!!!”
远处有几点绿光,这不是该有磷火的季节,魏池突然想到了一点,拉着马往有绿光的地方过去。那些绿光飘荡了几下,时隐时现,但是哭音果然渐渐的清晰了。
梅树斑驳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那些绿光似乎是在和魏池博弈,总是时远时近,时而跳跃。
哭声越来越清楚了,魏池一边暗暗庆幸,一边更加留心。
“梅月!!!梅月!!!梅月?”
“救命!来人啊!!”
在山坳里终于有了回应,是梅月!
原来这地方离山路并不远,只是雪很厚,山坡边上是一株开得很妖艳的梅花,山坡边的洞可能是被积雪覆盖了,这丫头定是去采花的时候掉了进去。
魏池拴好马,跑到坡边——还好,这洞算浅的。
“梅月,是我!”
“魏……魏大人!”梅月激动地语无伦次。
“没事了,来!拉着我的手!”
小丫头跌进来的时候崴了脚,又冻了这样久,已经没了力气,无论魏池怎么鼓励,就是用不上劲。魏池想到那些漂浮的绿点,知道再耽搁可能会真有危险,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跳下洞,把梅月连拖带拽抱了上来。
梅月这时候早忘了男女大防,紧紧的搂着魏池的脖子不放。
“别哭了!不许哭!”魏池不敢歇气,赶紧抱着梅月上了马——虽然要感谢这群野狼把自己带过来,不过再呆一会儿就要被吃了也说不定啊……可不希望这丫头招更多的来了。
梅月跌进石洞的时候,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尽了,又冷又怕不说,脚也不能动了。梅月不知道什么是死,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死了。恐惧让她难以自制的大哭起来,然而很快就变得又累又困。梅月知道,在这样的郊外要是睡过去了,那就真的完了,于是只好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就这样哭一会儿,睡一会儿,要不是魏池及时赶来,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寒冷的山风在梅月耳边呼啸,但是裹在魏池的大麾里,梅月觉得自己砰砰砰狂跳的心终于平稳了下来。
戚媛见魏池久久没有回来,心中十分焦急。等天渐渐黑尽的时候,连益清也坐不住了。两人都愁苦的坐在简陋的柴屋里,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过了多久,拴在门口的马儿骚动起来,益清赶紧跳起来打开门。但是门口却没有人。
“回来了?”戚媛欣喜的赶过来。
益清毕竟在本地长大,许多事情也听说过一些,看到马儿惊恐的喷着气,他感到了不详的预感。
“夫人,可能是有野兽。”益清紧紧的关上了门。
野兽?戚媛捏紧了衣摆。
这扇门其实只是几块腐朽的柴棍拼接成的,也没有门栓,益清不知所措,只得简单安排戚媛坐好后,自己紧紧的抵着门板守着。
马儿的每一次响动都让益清觉得心情胆寒,而呼啸的山风中似乎夹杂着沉闷的呼吸,那呼吸背后不知是怎样的强大的猎手。
终于,一阵清晰的马蹄声传了过来,益清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戚媛也紧紧的盯着他,两人都不敢说话。
等魏池勒马的声音千真万确的响起后,益清才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随着大门的打开,魏池混合着寒气走了进来。
“找到了!”
戚媛如释重负,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夫人!”梅月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
魏池把裹着大麾的梅月抱到屋子的最里面:“益清,刚才咱们没有喝完的酒还在么?”
“在!”益清跳起来,摸出怀里的酒壶。
“来,喝一口,你都冻僵了。”
梅月被灌了一口酒,在剧烈的咳嗽之后,脸色终于红润了起来。
“您也喝一口。”魏池把酒壶递给戚媛。
“我……不喝酒的。”
魏池笑了:“这个时候不能下山,要过一夜不容易,您一定要喝。”
戚媛接过酒壶捧在手里,有些犹豫。
魏池却已经转身去重新生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