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虽然能与之抗衡……可,奴婢怕他们不会为公主的婚事主持公道。”
婚事?
陈玉祥冷冷一笑:“婚事?如今诏书已经此,谁能为了的婚事忤逆君上正好落个把柄?胡贵妃如此行事不过是顺着皇兄的意思,顺便除去罢了。其实……嫁或不嫁,邵家和王家的命数并未因此决定。父皇不也杀了雍熙公主的夫君?……今晚上的本宫对公公说的话,公公不可对任何说起,请即刻联系王大吧。”
原本以为自己十五那年遇上一个心动之,终身便已经注定了,或不知道三年之后,自己仍然是皇家儿女的命运。秦鹃离开后,陈玉祥沉默了片刻,走回榻前,枕头上依旧满是泪痕。梦里,自己还是少女的样子,与陈熵一处嬉戏,太傅被陈熵的样子逗得开怀大笑……自己抬头看着宫墙上的天空,白色的蝴蝶翩翩落下,明媚得如雪一般。
王协山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狠狠的驳斥了黄贵近来的一些作为。虽然黄公公天天被言官参,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被言官外的批,而且一条条的还批得极狠。皇上一时也开脱不了,于是便罚了他三个月的信奉让他去自省。
黄公公想不明白自己怎又招惹了王协山,有便来传话,说了公主的婚事被王家知道了云云。
黄公公死也想不出来谁这样快的走了风!难不成是公主自己跑去给王协山说的?
“胡家的还真是个个都能耐啊!”黄公公气得直发抖。
先是伤了东厂的,然后是卖了自己,黄公公这回儿真栽女手里了!
胡家是个怎样的东西?邵家又是哪里的东西?黄公公索性撒手不管了!
陈鍄对这个事情也有些想不明白,他倒不至于怀疑胡贵妃,但也怀疑不了他那老实的妹妹,不过时局也容不得他百思不得其解了,王家的这步棋显然带有一定威吓性。黄贵对付对付别还行,对付王家那就是以卵击石,想来想去,唯有以进为退,迅速招邵丘进京。
邵丘的心思正如胡润之所料,想这一天已经想了许久,不过令陈鍄有些苦恼的是——王家因为提前知晓了缘由,早已分化了王允义手上的兵权,邵丘进京晋封的时候,仅仅接管了建康九年新招的一批官兵,数不过两万,加上邵家自己的原属,不过五万。
加上胡家的十万,也够了,陈鍄勉强满意。
没有了阻力,全国的粮饷开始为了新一轮的战事调动起来,胡润之料得不错——已经没有任何能阻挡陈鍄的决心。“就野心来说,皇上的确是一代明君。”胡润之诚心夸奖。
“明君靠的是才华,不是野心。”秦王根本不赞成这场战事。
“王爷此言差矣,”胡润之打趣:“王爷来边塞之前,谁又看出王爷是个能征善战的了?如今,谁又能料到皇上没有打仗的才华呢?”
“料到了,怎么不跟着去?”
“……”胡润之尴尬的捋了捋胡须:“噫……王爷,说话真不宜太直呢……”
陈宿不理会胡润之自娱自乐的虚伪,他是真的担心这位皇兄北伐上了瘾。第一次北伐耗空了十年的国库,第二次北伐又是数年的国帑,如果这次依旧不能收服漠南,他会不会第三次?
不论陈宿如何担心,胡润之只管着自己的小算盘。当盘算着皇上的调令就要来的时候,京城先接到了塞外的急递——胡润之重病。
胡润之重病???
陈鍄几乎难以相信,但这确是实事。这位将军染上的风寒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疾病,军医已经建议胡将军回京疗养。
此刻,秦王理应写一封信给陈鍄阐述此事,但是秦王似乎对此并不关心,没有做任何的证实性行为。
如此一来,重病的胡将军真得回京城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折腾虽然能缓解君王的疑心,但万一是真病,死路上也是有可能的。
而众因此便猜测到第一次北伐的时候,秦王之所以难以及时援助封义,是因为胡润之未能及时攻克敌军,如此想来这两位将领也不如传闻中的交好。更有知道小道消息的说,这些年来,胡润之一直与东厂交往密切,秦王和他的间隙早便有了。
胡贵妃急得不行,但也无计可施。
陈鍄被将了一军——他怕胡润之一旦有个闪失,那便没有可以牵制秦王,自己岂不是又要花个三五年整顿后院?胡润之病得太巧合了,他的怀疑开始由这病的真假转向秦王与这病的关系。
就他最疑心的时候,胡润之又有了惊之举。他秘密将军符转回京城,并写了一封秘信给陈鍄,表示自己手上的十万军队都交还皇上,并且推举西北总兵冯幼任代其领兵。
这是一个妙招,西北总兵手上也恰巧有十万兵力,也恰巧都是骑兵,如今战事即,冯幼任这种当了多年总兵的倔可瞧不上胡润之手上的。当陈鍄招他进京听命的时候,他如胡润之所料,果断的拒绝了皇上的好意,表示愿意带旧部前往。
反正胡润之病得不行了,陈鍄只想着不能将这些兵力落到秦王手里,便又重新将兵符赐予胡润之。不过经历了这个事情后,朝里议论着秦王怕是容不得胡将军了。胡将军一再表示了想要回京的意愿,但是陈鍄不敢留秦王一个塞外,于是各退一步,调胡润之到比邻塞外的同州。
纷纷扰扰之后,准备算是就绪了。已经组织过一次北伐的陈鍄已经经验丰富,不论是调兵遣将还是军需供给都搞得很像样。
陈鍄对邵丘的能力极其满意,许诺他得胜回朝后就将公主许配给他家。冯幼任虽然不像胡润之那样令他满意,但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并且还没有外戚之嫌,权衡一番也还得当。加上第一次北伐积累的各种经验,朝中的大臣们逐渐倾向了皇上一方。
周文元的日子就有些惨了,但周阁老前半辈子被踩惯了,知道大势所趋不可挡,近来收敛了许多,缩西苑不出来。第二次北伐已经势必行,但仍有未能言明的地方引猜测。
魏池看到陈鍄这穷兵黩武的架势,怕自己出现名单上,整天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