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媛自己脱了披风:“我自己放,你去准备洗澡水,我想睡了。”
等梅月跑出去后,戚媛才从披风里面拿出那个小瓷罐子,笑了笑,偷偷放到床下。
终于是年三十啦!魏池起了个大早,准备干点事情。但是一路逛过来,似乎却只能添乱,在不小心踢翻了一连串的竹篓后,终于被刘妈驱逐到书房。
“老爷,午饭点儿了我让珠儿来叫您,您先别出来了。”
魏池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小气,小气!”
屋檐下的那只似乎今天挺高兴的。
魏池把鸟笼子上的棉罩卷了起来,看到上串下跳的这位,才想起来,这厮这是饿了,找了一番突然发现装鸟食的罐子找不着了!
“小气!小气!!”这边厢可不知道缘由,只是情绪激动的蹦达着。
魏池找了许久,这才想起来,可能昨天忘在门外了!虽然好象是空了,不过也许还有一两点渣渣呢?这可好了,连饭碗都找不着了。
魏池赶紧跑出院子,打开侧门,正准备沿着墙角开始找,却看到那个小瓷罐子端端正正的放在自家的门槛上……打开盖子一看,里面装的满满的……
那位……夫人?
魏池抬头看到了对面紧闭的院门,门上的白灯笼不见了,已经换回了喜庆的红色。高高的院墙后面依旧是那棵被细心保护起来的榕树,散发着冷漠的绿色。
魏池开始认真的咬自己的手指,直到把自己咬疼了。
“哎哟……”魏池自己对自己说:“……突然开始想家了……呢。”
魏池拍了拍自己的脸,又在雪地上跺了跺脚,然后找出了院子里的那根笤帚开始扫雪,忙活了大概半个时辰,等魏大人关上自家的院门的时候,巷子里多出了个很丑的雪人,歪着脑袋,找不着脖子,斜插着个树枝,脸上是红果子点缀的斗鸡眼,充做牙齿的石头大小不一,像是老头子或是老太太在笑。
天空放晴了,遥远的春意似乎是要近了,大家打开窗户看到高高的天空,颜色湛蓝,都夸——这是一个好年呢。
从初一开始走门户,魏池先去拜访了刘敏。
来拜访刘敏的客人很多,魏池坐在一群高官中间有些后悔,幸好遇到了前来拜年的耿炳文夫妇,这才面前没那么突兀了。刘敏按照长辈对晚辈的礼仪见了耿炳文和魏池,甚至还给了魏池一份压岁钱。临走的时候,刘敏偷偷对魏池笑道:“怎么?在礼部呆久了都笨掉了?要不是炳文也在,明天就有人传你上了我的船了呢。”
魏池讪笑:“下官只想到您是我认识的最长的长辈……最近确实很不激灵……”
“年轻人,别想太多,”刘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这样挺好的,年轻人就该这样,压岁钱可别嫌少。”
刘敏因为官位特别,所以一直在朝中地位特殊,他平常话不多,长相也很一般。比起长得高大,走路带风的吏部尚书荀秉超来说太不起眼。魏池要不是因为耿家的关系,就会和大多数朝廷里的年轻人一样完全忽略了这个小老头的存在。但是真的和他接触之后,魏池才发现平日里找他喝茶的都是朝中的大员,而他和荀秉超两人办事极其合拍,一静一动,简直就是绝佳搭档!
王允义和耿祝邱,荀秉超和刘敏,这是谁做好的安排呢?魏池有时候会好奇的想。
因为恰巧遇上了耿家夫妇,魏池也就顺路去拜访他家了。因为还是初一,没能遇上韵眉两口子。耿父看到魏池来了,很高兴,借着喜气问了问魏池有没有瞧上哪家的女儿,他好让夫人去说媒。魏池好不尴尬,赶紧连连摆手。
“今天是魏哥儿的生日?虚岁也二十一了,该放在心上了。”耿父责备炳文:“你们俩也不帮着张罗,难不曾要他自己去说?”
初三韵眉回娘家的时候,林瑁听到了这句话,捧腹大笑。
韵眉没有搭理他,挺认真的对他哥哥说:“哥哥知道林雨簪么?妹妹觉得挺合适的,她长得又好,人又文雅,还是亲戚……”
韵眉还没说完,林瑁就赶紧阻止:“不合适,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耿韵眉发威:“小魏哥哥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刷刷的放着光!”
咳!耿炳文威严的咳了咳。
胡闹惯了的小两口,这才捂上了嘴。
等耿炳文走了,林瑁这才又凑过来:“你小魏哥哥只有看见吃的才刷刷的放光呢!这事情你可得听我的劝,林雨簪这个人你不了解的,别跟着搅合,一边误了你小魏哥哥的大事,一边误了别人攀高枝,你还当自己立了头功呢。”
“偏见!”耿韵眉狠狠踩了他一脚:“你老是看不惯别人雨簪,她就怎么招惹了你了呢!”
林雨簪这会儿还在宫里为新年的宴会操劳,面对这样一位美貌的女官,所有的妃嫔都暗自嗟叹。胡贵妃甚至专门命人换人,替掉了她在御前伺候的机会。林雨簪并不在意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既然能空闲出来,那不妨去好好歇着。
宴会的宫殿旁边有个湖,虽然已经结冰了又很冷,但是乐在清静。林雨簪找了最厚的披风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后,才慢悠悠的走到湖边。
进宫这样久了,林雨簪早已熟悉了宫廷中的一草一木。这个湖并不大,只是借个景,绕着走几步就是桥,过了桥就绕回来了,也就半个时辰不到,恰巧能赶上和黄公公问安。
“你是?”
林雨簪才走下桥,就看到有人在桥边的暖亭中站着,那人提着暖壶傻呼呼的问。
“这位大人是要暖酒么?”林雨簪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接过那人手中的暖壶,熟练的将热水倒入瓷壶的小口中:“大人要暖黄酒?”
李潘看她的举止,知道是位女官,但他从来未见过这样貌美的女子,就仿佛是从天边飘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