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泰庆寄出信以来有四日,漠池军营里无人过来,也没有回音。
王爷和王妃是写过书信的,只要王爷想,驿夫快马甚至即日都可来回,四天,实在是难寻其他理由。
再者,李泰庆觉得他的信写的十分清楚,王妃中了不利于子嗣的缓性毒药,而不是苏明妩以为写的普通温症。王爷这样竟然还没回封信,他真的是十分想不通。
火炉冒出咕咕的声响,意味着炉子里的药煎熟了。
李泰庆回过神,把烦乱的思绪收拢,将汤药装入了木盒。
当他走进樟月殿时,苏明妩披着杏黄色的薄氅正准备往薰笼里加块新的银霜碳。
不过几日,背后看女子瘦的肩背又削薄了几分。
“等等,王妃,您放下仔细烫手,让奴才来!”
李泰庆忙不迭摆下漆红食盒,立刻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铜钩,忍不住责怪:“绿萤最近真是越来越马虎,这种粗活,哪能叫王妃做。”
苏明妩撤后半步,笑着搂紧身上的披氅,“她许是有事,我半天没寻到人,就起来弄了。”
如今刚到仲秋八月,原本没那么早用炭,然她身弱体虚,回来第二日,绿萤就细心地从库房把方正小薰笼搬进殿内,这些时日日夜没断过,乍然烧完,她还觉出了凉。
李泰庆暗自嘀咕,“小丫头整天绕着王妃,她有啥别的要紧。”
琐事整理完,李泰庆带来的养身汤药晾得差不多,他小心端出递给苏明妩,“王妃,趁仍温热,您且喝了吧。”
“嗯。。。”
苏明妩接过碗,对着褐汤里面的倒影发呆,她实在不爱喝苦的东西,尤其会让她回忆那些难受往事。
“王妃,您药也喝了四天,觉得如何啊?”
苏明妩垂眸,想了想道:“还可以,就是头偶尔晕沉,寻不到理由的累。”
李泰庆大约猜到这是在散毒,张大夫虽在凉州口碑好,但毕竟只是地方的坐堂医,真不晓得实力如何。
哎,要是王爷回来就好了,军营里的太医当然会比武威府的大夫出色的多。
苏明妩闷头喝了几口,涩味苦得她眯眼,“李泰庆,刘淼没回来?”
“王妃,奴才派人去青兰山找,可王府里人手有限,实在拨不过来,到现在都没新消息。”
苏明妩捏着鼻子,倒了杯茶水漱口,“嗯,那就罢了,实在找不着等他回来再说。”
她眼下虽难受,好在不是整日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居多,料想比前世的痨症好治。
苏明妩当然也会心慌,心慌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得往好的方面想,兀自戚戚艾艾的更伤身。
李泰庆见王妃眉眼间难掩的淡淡忧愁,斟酌地说:“王妃,王爷他有回信的,说是让王妃好好休息,他忙完就能回来。”
“。。。”
苏明妩看透管家是在拙劣地安慰她,笑道:“李泰庆,我又不是病糊涂,你拿这种小把戏骗我作甚么。”
“王妃,奴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