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街市中便传来阵阵惨叫声,甚至引来了巡城金吾,刘挺对他们表明了身份,几个金吾立即恭恭敬敬的退开,甚至还协助他们驱散围观群众。
白墨瞄了一眼那几个被刘挺打得鬼哭狼嚎的青年,目光渐冷。
皇帝的棋,下的太急。
萧衍毕竟和那些日薄西山的贵族派系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魏无忌将治粟内史的职位让给了荀无翳,帝国财权回到了“皇帝亲信”手中,只换了一个在九卿中分量无关痛痒的典客。他的想法与之前让魏击亲近白墨一样,是要给自己的家族留一条后路。贵族派更加孱弱了。
但军权仍牢牢把握在以萧衍为的武将派手中。
如果说之前的倒韩是小试牛刀,这次的倒萧就是在玩火。
在萧衍势力的反扑下,不只徐渐、白墨等毫无根基的科举新贵会受到冲击,就连皇帝本人都可能生不测。
白墨很有可能当不了多长时间廷尉了,被打回原形可能都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他想趁着还在任上,扫灭一切盘踞在京城的牛鬼蛇神。
丐帮,不过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乞食教……”
白墨喃喃着刘小山提到多次的名字。
“墨家,真的要改成释家了么……”
这次与刘挺等人分头行动,白墨的目的地正是“乞食教”在京城边陲的新寺庙,大悲寺。
今日,正是这大悲寺举行“开光典礼”的日子。
大悲寺位于凤京南城中的一处贫民窟里。这里街衢破烂,房屋歪斜,很多房子还是泥坯茅草房,甚至房顶上的草料都破着窟窿。居民们满脸尘土,精神却显得十分饱满,白墨来时看到很多人聚在一块,蹲在门墩旁聊天打屁。
生活的苦难并不能压倒他们。
白墨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他继续向大悲寺的方向走,忽然听见两个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大声争辩。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听隔壁那个穷书生说的吧?”
“你胡说!荀先生现在当了大官,早就不穷了!”
“啐,你才胡说,我昨天还瞅见他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青衫调戏我老娘来着,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
“荀先生是去开导你娘去了!你妈信的那什么淫祀,早晚害人害己!”
对骂的少年冷冷哼了一句:“淫祀?哼,谤佛必遭报应。”
“孔夫子他老人家也会遭报应?”
“孔什么子,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谤佛必遭报应,遭报无量倍。”
“你居然连夫子也敢说?”
“那什么子,说的再好也不过是凡俗谛,大日佛祖说的才是至胜谛。”
“什么弟?”
听着两个小孩的拌嘴,感觉他们俩就是在鸡同鸭讲,而且没啥主题可言。白墨本来不想再听,可听到“荀先生”、“青衫”字眼,白墨心神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