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圈,老王爷确实没有再碰过,而且诡异的是,碰牌在麻将中其实是很常见的一种,但是他们这一局玩到现在,碰过牌的就只有老王爷,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大家的牌面都很糟糕。
这种情形直到牌局快接近尾声都没改变。
傅大管家从老王爷面前摸起倒数第七张牌,一看可以和手上另外两张凑成三张,不过没有胡。
他为了挡老王爷的路,牌型打得乱七八糟,所以从高一开始就没有胡牌的可能,手上这张牌没打算打出去,随手一放便扔了一张老王爷上轮打过的。
老王爷的眼神顿时幽深起来,这模样看着更像没失忆前的他,表情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一圈下来,又轮到安子然,但桌面剩下的牌只剩下三张,也就是说,他摸完这一张,剩下的两张分别是傅大管家和老王爷的,包揽最后一张是吗?
安子然不禁眯了下眼睛。
大堂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不说当事人,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秋兰和春兰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她们从来没想到打牌竟然也能像上战场一样。
小包子趴子秋兰的手臂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哥哥的牌,突然咯咯的笑起来,打破了大堂紧绷的气氛,就像一鼓作气,突然被人戳了个洞一样,气顿时泄了。
老王爷,傅无天,傅大管家,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安子然顿了顿,将手上的牌放进自己的牌里,犹豫了一下,好像下定决心,他又拿起那张牌扔出去并道:“六筒。”
“胡了!”
一道几乎能把王府的屋顶掀飞的吼声刺破众人的耳膜,紧接着,老王爷得意忘形的笑声就响起来,终于让他扬眉吐气一次了。
大堂一阵静寂。
老王爷笑够了,看了看沉默的三人,得意的说道:“跟我斗,你们还差得远呢!”
傅无天和傅大管家一脸怪异的看向安子然。
安子然淡定的说道:“我说错了,是五筒。”
老王爷的笑声戛然而止。
“哧!”
傅大管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无天火上浇油道:“祖父,你诈胡。”
老王爷一脸呆滞的看着安子然面前那张五筒,不论他怎么瞪,五筒都不会变成六筒,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成功坑到自己的会是他的孙媳妇。
安子然能成功的坑到他,其实还是他自己大意了。
玩麻将这种游戏很容易神经紧绷,而当一个人的神经紧绷的时候就会凭主观臆断,比如安子然打这张五筒的时候,他故意不让人看清牌面,然后先用大一点的声音提醒老王爷他要打的牌是什么,老王爷一心想着胡牌,心里肯定会一直默念着这张牌,所以当六筒这两个字传到他脑海里的时候,他的大脑就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导致嘴巴快于眼睛,双手同时迅速的将牌推出去,做完这个动作后,他的眼睛才会望过来。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老王爷没有作弊。
安子然上辈子接触麻将的机会其实不多,但是他身边却有不少喜欢打麻将的人,那些人一个个都成了精,玩得出神入化,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就算不玩,光看也差不多学会了。
“孙媳妇,你怎么可以这样坑祖父?”
老王爷垮着脸,他特意准备了十天就是为了这一局,结果最后竟然在最后关头败于孙媳妇之手,什么都没变,又回到了原点。
闻言,安子然抬起头直视着他。
“如果祖父好好的玩,孙媳自然不会坑祖父。”
老王爷立刻心虚的移开视线,“祖父突然想起有事情要做,我先走了。”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众人失笑。
刚刚还理直气壮来着,现在就知道心虚了,大家一开始没有追究他作弊的行为已经是给他面子了,现在被坑了只能算他咎由自取。
虽然坑了他,但是安子然其实很佩服老王爷。
短短十天就被他研究出这么高明的千术,不得不说,老王爷很有当赌神的资质,如果今天坐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们,恐怕是不会察觉出来的。
傅大管家站起来,毫不吝啬的称赞了安子然一句,“做得好,短时间内,他估计不会再闹腾了,我还有事情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如他所言,自知理亏的老王爷为了让他们淡忘这一件事,接下来确实有好一阵子没敢再闹腾,王府终于恢复平静的日子。
几天时间眨眼即过,天龙赌坊终于正式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