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蛇一看老魔和三个中年大汉,如获救星,叫道:“俞老弟,你来得正好。”
最左的大汉大踏步走近说:“是蔡兄么?这些人……”他向金陵大侠师兄弟一指。
“哈哈!凶神恶煞全来了,马鞍山俞家三煞,加上九华阴风客,真够唬人哩!李老弟,大事不好!”亡命花子打着哈哈,向台阶下一站,
阴风客易城嘿嘿笑,说道:“哦,是亡命花子尹成,怪不得生有一张臭嘴,滚过来,我老人家要教训教训你。”
“姓易的,你来,咱们先较量较量,看你是否够格说教训人的话么?”夺魄金环点手叫,一面将长衫下摆掖在内面腰带中,向前踏出四步,含笑相待。
阴风客看他文绉绉不像武林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一裂嘴,阴森森地说道:“年头愈来愈不像活了,一些后生小子专向老一辈的人叫阵。挤命要创名号,不像话!小辈,你是谁调教出来的狂小子?嗯?”
“老狗,你少问两句成么?你那两手玩意阴风掌,只配拍苍蜗托大,又有何好处?老乌龟可活千年,仍然是个乌龟,绝不会变人……”夺魄金环李玉琦连骂带损,真绝,不留余地嘛!
“反了1你这小狗……”阴风客狂怒地大叫,便待上前。
“易老且慢,待兄弟料理这小畜生。”俞家三煞的老大伸手虚拦,独自上前,双手缓缓提起沉步欺近。
夺魄金环不怀好意地笑笑,说道:“马鞍山与九华地藏王倒近在咫尺,理该同气济恶,马鞍三煞三剑联手,极少单打独斗,自诩天下无敌,怎么你老大一个人上?嘻嘻!异数,异数!”
“收拾你这无名小卒,用不着三剑联手。”俞老大嘿嘿笑,伸手便抓。
“俞老弟小心!他叫李玉琦。”双头蛇急叫。
俞老大如此轻敌,他怎能不急?
可惜慢了!“叭”一声响,俞老大只觉人影一晃,一爪落空,挨了一记清脆耳光。
这一耳光真不轻,他没想到这小书虫会有那么高明,骤不及防,闪不开一掌。幸而他在百忙中伸手护脸,身躯后飘,只挨丁四个指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只觉眼前金星飞舞,口中发咸,踉跄退了三步,方听清双头蛇的叫声。“李玉琦”三字一入耳,他知道这一耳光挨得不冤枉。
“让开,咱们宰了龙宫湖的狂小子。”俞老二大吼。
夺魄金环家住长江北岸龙宫湖,距马鞍山不过三百里,算是近邻,但是双方从未见过面,仅知名号,故而见面不相识。
锵啷啷剑啸刺耳,三把长剑同时出鞘,在叱喝声中,马鞍山俞家三煞同时腾身猛扑。
夺魄金环声色不动,在怀中掏出一个海碗大金光闪闪的奇怪金环,环成椭圆,护手是活的,有一根白金链可以套在手腕上。外表上看,像是玩具。
他将衣袖往上一撩,现出手腕上一截蛟皮护手套,将白金链扣环,扣上护手套的钩链。
白金链长仅尺余,但护手套内却暗藏机巧,可以射出一段天蚕丝的长短,金环可以飞射一丈二尺之远。要不知这套中之变,定然一命难逃。
他那小金环可以内外崩出八把断金切玉的小刀,可以用来切割锁拿,端的灵巧辛辣,十分难缠,栽在环下的人,确是不少。
但见金芒一闪,人影疾射,向三煞迎去。
三朵剑花幻出无数银星,向左右急射而至。
金芒蓦地一涨,劲风怒号,响起一声声剑吟,人影乍合乍分,三煞各退五步。
夺魄金环屹立中间,而含冷笑,他手中金环变了,环外现出八支小金刀,像一个小轮,在发出夺目光华。
俞家三煞的三支长剑,剑尖下一尺处,锋刃缺了一道伤痕,其大如豆,深有四分。
“再接我一环!”声出人闪,金环疾吐。
三煞同声暴吼,三面分袭奋身枪攻。这次他们小心翼翼,三支剑进退配合得天衣无缝,阵势相当稳扎。
阴风客戟指金陵大侠,厉声叫道:“轮到你了,小辈,撤下剑来见过真章。”
金陵大侠不疾不躁,慢腾腾地抄起长衫下摆,现出腰中紧贴腰肋的长剑,将衣快纳入腰带,不温不火地拔出一把银芒闪烁的长剑,徐徐越过激斗之处,向阴风客走近道:“久不动剑了,手生着呢!姓易的,你上,你那护手拐听说了不起,也许我庄幼侠今天得埋骨南阳府,请啦!”
“你是南阳的庄幼侠,王一瓢的高足?”阴风客正色问。
“说金陵好听些;金陵庄幼侠,正是区区在下。快上!别废话了。”
“邪魔外道,有什么了不得?哼!让你三招。”阴风客故示大方地说,其实他心中凛然而惊。
“庄某心领了,接着!”他抢前两步,若无其事地挑出一招“天地分光”,这是武当的八封剑法起式,但在庄幼侠手中使出,已经有些不同了,分剑之际,只有径尺的振幅,看去没什了不起,不起眼。剑上发出的剑气,也似乎少之又少,声势并不骇人。
王一瓢乃是武当俗家弟子中,惟一能承张三丰的绝学,且更能发扬光大的弟子,超尘拔俗的一位奇人。
他不容于武当玄门正统,一气之下绝口不提武当二字,埋首深研绝艺,将原来的招式加以更神奥的变化,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