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回了一礼,道:“天色不早,走吧!些须小事,不必介怀。”
他领先下山,举步从容,但甚为迅速,恰好让两人以九成功力跟上。
一面走,葛如山一面唠叨:“小子,为何不告诉我们你贵姓大名?”
“别问,我自己也不知道。”野人答。
“怪!哪有不知自己姓名之人?”
“我就是怪,就是不知。”
“你是怎么到这穷壑绝域里来的?”
“不知道。”
“又是怪。”葛如山直摇头。
“我到这儿三年了,当我懂人事之时,就在这一带穷山恶水里,只有一个老人在我身边。”
“你到这儿才三年?三年刚开始懂人事?胡说八道。”
“信不信在你,所以我说不知道我是谁。”
“你身边的老人,怎么对你说的?”
“说些我不懂的废话。”
“你在山中怎么生活的?”
“喏!就这样生活。”
人影一闪,野人扑向草丛中,人影重现,他手中多了一只母山维,和五枚雉蛋。
野人向两人咧嘴一笑,敲破蛋倒人口中,双手齐动,山雉片刻成了血淋淋的裸肉,肚肠一除,只片刻间,便成了野人腹中之食。
他拈草拭净手上血迹,说道:“这与你们汉人不同,是吗?”
“你也该是汉人。”葛如山俸俸地说。
“我不知是与不是,反正仙海附近的人,不管是汉回蒙羌,皆与我不同。”
“你在仙海附近居住?”
“是的,仙海附近汉人也不少,我与他们都熟,但极少往来。”
“哦!怪不得你会说蒙话。”叶若虹接口道。
“你们因何把库库淖尔称为仙海?与你们问我仙海之时,我以为你们是来找仙海人屠的朋友呢!所以不愿告诉你们。”
叶若虹笑道:“那是古名,也叫青海。”
“也许这儿的人,汉人为数过少,所以不知古名,蒙人叫那大湖为库库淖尔,羌人称卑禾羌海,也叫鲜水。”
“那仙海人屠不是住在海心山吗?”
“他太残暴,两年前就被我赶跑了,在这一带出没,同伙还有好几个凶狠人物呢,我念他已失巢穴,所以如不眼见他杀人,决不杀他。”
“兄弟,你这是养恶哩,”叶若虹不以为然地说。
“你该宰了他,免得为祸江湖。”葛如山也说。
野人摇头笑道:“仙海附近血流得太多了,目下方告承平,土民不分种族,相安无事,我不能任意杀人,再破杀戒。”
“怪不得有你镇住老魔,所以他要进入中原创天下。唉?你要不杀他,他日后进入中原,不知要枉死多少无辜。”
叶若虹感慨地说。
野人仍不在意,说道:“要不是你们两位,也许他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