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胖子牵着心爱的姑娘从灯火里一路走向万众瞩目盛满鲜花的台上时,还不忘半路对台下的手机挥挥手,兴高采烈喊着:“人没到场,份子钱可不许少啊!”
徐晚星在凌晨的洛杉矶,一边大笑,一边擦眼泪。
辛意和陈俊之分开了,但好像从上次吃烧烤和她视频时就有了点苗头,徐晚星后知后觉发现,她居然和宋辞坐在一起!
嗯?
她对辛意“严刑逼供”,对方很快举双手投降,“他人是很好,很照顾我,但我是真觉得他太好了,条件比我好上一万倍的妹子才配得上他。”
要不是隔着手机,徐晚星已经掐着脖子摇晃她了,呐喊大清亡了多少年了,二婚有什么了不起,你一个老司机带带他这个快乐肥宅新手村玩家,他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有就是,辛意离开了父母为她规划好的道路,辞去了完全没有热情的公务员工作,开始追寻自己喜爱的职业。
“我捏手工娃娃,就是ob11,还给他们做衣服。”她拿起一堆巴掌大小的玩偶,在视频里一个一个秀给徐晚星看。
那样精致的玩偶,在二十九岁的年纪里,藏着久违且不变的少女心。
还有春鸣,恋爱又分手,分手又恋爱,在这个变化万千的世界里,每一天日升日落,每一年四季交替,他却永远活得像个率性的孩子。
——妈妈不同意?关我什么事!是我谈恋爱,又不是妈妈谈恋爱。
——没有下一代?养条狗啊!
——别人会说闲话?针给你,缝了那些嘴。
徐晚星大笑着,与他们隔着千万里,心却在一起。
最后呢,是乔老师。
乔老师一直单身,研究院的人都说他眼光太高、条件太好,就连院长都张罗着要给她介绍对象。可乔老师一直婉拒,实在推脱不了,那就吃个饭,吃完就把话说清楚,客客气气走人。
——要加微信?抱歉,我不用微信。
——存个电话?不好意思,常在发射中心,信号屏蔽。
——谈谈未来?我准备为科学奉献终生。
——孤独感?这倒没有,望远镜是我的太太,探测器是我的孩子,一家人每天和乐融融,我很充实。
徐晚星总会大笑。
她一点也不矫情,才不会催他找对象。在这漫长一生里,除去爱情,还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那么多闪耀的瞬间,还有一整个宇宙等待他们探索,为什么要执着于找个伴侣?
还不如和乔老师多探讨探讨今天教授出的题。
二十九岁生日前后,徐晚星病了。
洛杉矶迎来突如其来的降温,大雪忽至,将阳光充沛的城市变成了冰雪森林。
她熬夜做实验,离开时吹了风、又被雪打湿了衣服,实在熬不过去,请了两天假,窝在公寓里瑟瑟发抖。
生日这天,倒还是爬了起来,仪式感总要有的。
她打车去了唐人街,找了家中餐馆,在众多生日祝福里一边回复各位,一边挑了春鸣和乔老师,吐槽五十块钱一碗的酸辣粉有多坑。
可是入口的那一刻,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
她又笑了,徐晚星,你矫不矫情啊,这都第四年了,怎么多愁善感、思乡之情到这个时候才冒出来啊?
可是那酸酸辣辣的滋味让她想起了蓉城,想起了夜市一条街,想起了老徐的酸辣味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