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俊和蒋逸对视一眼,看来父亲还不知道江家的事情,一时间大伙都沉默了。
江任广也察觉出气氛不对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小俊,小逸,出什么事了吗?莹莹她怎么了?你们说话啊!说啊!”
“哈哈哈,说什么?你江家满门都被那昏君斩了!就逃出这么两个小崽子来!”梁有道大笑着用话激怒江任广,“这就是你忠了一辈子的君,这就是你江任广拿命换来的南楚国!你难道就不曾想过吗?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人来救你?我来告诉你吧!他们把你当成奸细当成叛徒,你江任广在南楚就是万人唾弃的卖国贼!”
“他说的可是真的?”江任广握住儿子肩头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蒋俊蒋逸谁也没敢啃声,江任广瞬间便明白了。老人家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两兄弟赶紧扶住老父亲,江任广神色十分悲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缓了缓神,让儿子扶着他站起来,“王爷,末将要伸冤。”
没等云漠回答,梁有道却看不过眼了,“老顽固,你居然还相信那昏君,他可是你灭门的仇人。”
“不相信朝廷难道相信你这个囚禁了我几十年的人吗?梁有道,老夫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心没瞎,分得清好坏,也知道自己该走哪条道!”江任广愤怒地指着梁有道破口大骂,“你才是害我满门的罪魁祸!你才是我江家的仇人!”
梁有道嗤之以鼻,“千古多少人都是这般糊涂,只恨奸人,不怪昏君。若君主贤明,又怎么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杀害忠良呢?说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说灭九族就灭九族!楚帝若真是明君,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奸臣存活的道路?”
云漠握着江任广的手扶他坐下,“他说的也是实情,如此这般将军可还肯相信皇上?”
江任广重重地点了点头,“信,我相信我亲眼所见的。”江任广双手握住云漠的手,“王爷不了解,我在皇上身边的时候,还没有王爷呢。”
江任广仰着头回忆起往事,“我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就是在这儿江陵府崇明山上。皇上、九王爷、宋将军,还有慕容家主。哈哈哈,那些人打少年时就已经非池中之物了,那个时候,天下没有谁能抵得过他们的锋芒。我还记得当时他们是听说崇明山上有山贼,上山来剿匪的。可是慕容家主带错了路,他们被困在崇明山中两天两夜没走出去。”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瞧了眼慕容泠风,原来路痴是遗传啊!小公子不高兴地撅起嘴巴,这才看出是亲生的来了。
“我上山打猎刚好遇到了他们,把他们带了出来。他们却带我出了江陵府,带我找到了活着的意义。”江任广想起年少时的轻狂岁月不禁露出微笑,“我陪在皇上身边三年,后来又随将军守护边关八年之久。我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正义是埋在他们心中的!我信得过皇上,更信得过将军!”
云漠站到江任广身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拉开卷轴,只见九龙团抱拥簇着中间来个大字——圣旨,所有人立刻跪下低头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证,原宋家军左将军昭勇大将军江任广叛国通敌一案冤情属实。令,消除江家叛国罪名,恢复江任广昭勇大将军一职。予江家二十岁以上成年男子定远侯爵位,着江家遗孤进京听封。另,文仲理、梁有道等人诬陷忠良,残害百姓,判其抄家,财产尽数充公,斩立决,挂尸城楼示众三日。钦此!”
梁有道摇着头不敢相信,“这……这……这不可能……你假传圣旨!”
云漠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王为什么要来这江陵府?你以为你做的所有事情,皇上就一概不知吗?你们的罪证皇上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云漠看了眼蒋俊蒋逸,“皇上之前并不想打草惊蛇,这件事情绝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江陵侯可以办到的,之中有什么道道,我想梁有道你比本王更清楚。但听闻左将军的两位儿子在江陵府出现,皇上这才顾不得其它,特派本王来召故人之子回京。只是,皇上之前并不知道将军还活着。”
宋晔抽出令牌扔到地上,“明日午时三刻,斩示众!”
梁有道被衙役带下了公堂,不敢相信自己本该铁马峥嵘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和他一样反应不过来的还有一人——慕容泠风。小公子看看云漠手中的圣旨又看看蒋氏兄弟和江任广,“所以你们一早就查清楚所有的事情了?”
宋晔和谛听都望天,这个应该不归他们解释吧。
“我说这事情怎么会办得那么顺利?你们一直都瞒着我,都在用我做幌子。”小公子生气地蹦起来,拽着云漠的头不撒手,“你根本就不是来陪我取灵药的!你就是拿我当个借口。”
云漠顾不得疼,抱着慕容泠风边安慰着边往后堂撤,“真不是,咱们回去说好吗?”在这儿百姓们都看着呢,太丢脸了。
慕容泠风被他连哄带抱地拖回了后堂,云漠再才给她解释,“我真是来保护你,陪你取灵药的。不过江陵府这事是之前就定好了。我本来也是要来江陵府的,只是中途收到娘亲的信,便改路先去了梅州府接你。后来你提议要来浴生山,我这不看顺路嘛。”
“狡辩!肯定都是你预先算计好的!”慕容泠风不信,“说,徐州府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知道?!”
云漠忍不住喊冤,“徐州府的事我是真不知道,那个纯粹是赶上了。”
“我不信!”小公子感觉自己就是被利用了。云漠好话说尽了也没管用。
钱梓曦在一旁看着直撇嘴,“行啦行啦,要不是之前你闹的那出,至于现在还留了文仲理这么个尾巴吗?弄得现在还得想法子收场,他手里可还有五万兵马不知道藏在何处呢。”
慕容泠风气不过,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那边宋晔拿了另一份圣旨来到江任广身边,“不知将军您信不信,当年的圣旨并不是皇上下的。”宋晔将手里的圣旨交给蒋逸。
蒋逸打开一看,上面是说要江任广回京接受调查,江家一众家眷留于府中协助调查。这与当年那满门抄斩的旨意完全不同。他不解地抬头看向宋晔,“这……”
“当年左将军的事情是先传回了边关的,可是久久不见将军回来,家父只得快马加鞭跑回京城,为江家请命。然而到了京城才现,皇上并不知晓将军的事情。皇上下旨让家父带回将军查明实情。然而等家父回到边关的时候,江家已经糟了劫难。家父找到传旨之人,却现无论是圣旨还是传旨之人都没有问题,一切都记录在案,偏偏就只有皇帝不知道这件事。皇上震怒,曾下旨彻查,却找不到蛛丝马迹。这一查就是十七年。家父也因此事与皇上产生了嫌隙,十七年没回过楚京了。”
江任广声音有些抖,他双眼无神却直勾勾地望着宋晔,“令尊是?”
“小侄宋晔,家父南楚镇南侯宋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