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江修远托住腰部漂浮的女生原本眯着眼睛,面带微笑,腰间的触感让她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改变了频率,但是突然,她觉得自己腰间的力道消失了。对于游泳,她原本就是个菜鸟,心里一慌,屁股一坠,就这么沉了下去,呛了好几口水。
“咳!咳!”女生剧烈的咳嗽着。
江修远对这一切仿佛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里只有被陆非拉上岸,然后用浴巾裹成一个蚕蛹的余丹。
他的视力也是2。0,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陆非看向余丹的眼神里混杂着让他厌恶的一些东西。
如果有人能在此刻潜水到江修远的身侧,一定能发现这个平时喜怒不行于色,惜字如金的冰山王子,两手正垂在水下,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第十三章 求和
午饭时间,戴小朋端着饭盒坐到了余丹的旁边。
余丹低着头,闷声不吭,用筷子在饭盒里随便扒拉着。
戴小朋几次张嘴闭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鱼蛋,你没事吧?吃个饭像刨地似的……”
“没事。”
“还没和好?”
“压根就没吵架。”余丹苦笑,“算是默契?就是谁都不搭理谁了。”
“快一个星期了吧……你们俩还真能沉得住气。”
“他的性格本来就是那样,每次吵架,无论谁对谁错,最后低头服软的总是我。”
戴小朋安慰性质的抚了扶余丹的后背,“你也别总是把责任往他身上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的毛病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他就是吃定了你最后一定会摇晃着小白旗,屁颠屁颠跑去求和。不过,吵架?你们还吵过架?我觉得你家修远哥哥一生气,就是把脸一沉,浑身散发寒气,然后不理你了,要让他咆哮着跟你吵架,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说的也是。”余丹点了点头。
其实江修远和余丹相处的大多数时间都很和谐,毕竟双方都知根知底,省去了磨合阶段,明白怎么让对方开心,也知晓哪部分会是对方的雷区,少有的几次摩擦也都是余丹的独角戏。江修远个性内敛,情绪很少外露,表达不满的方式大多是冷战,这让每次愤怒积聚于胸无处发泄的余丹深感郁闷。
“你长嘴巴是干嘛的?”某一次和好之后,余丹窝在江修远的怀里,用头顶亲昵的撞了一下对方的下巴颏。
“吃饭,还有就是回答你那层出不穷的无聊问题。”
“你也知道嘴巴还有个很重要的功能是说话,我还以为你忘了,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烦不烦啊。”江修远叹了口气,“何必一定要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余丹被噎了一下,是啊,他何必要让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问题让她刚刚晴朗起来的心情又迅速阴霾密布。
她一直知道,她和江修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冰一个火,她企图温暖对方,让他和自己一样热,但这就仿佛是一场自作多情,被江修远不置可否的予以轻视。他或许会依着心情的好坏,选择性的配合一下,但大多数情况下依然我行我素,这让余丹时常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仿佛“解冻”不成,反把自己弄的瑟瑟发抖。
戴小朋的嘴巴里含着饭,说话含混不清:“谈恋爱里爱的深的人肯定付出要多一点,这个世界才能能量守恒啊,如果两个人都一副烈火燃烧的德行,那不成琼瑶剧了。再说了,他的性格天生如此,对你已经算不错了,你别告诉我你们相处了十多年你还奢望着有朝一日他能把自己的心用双手捧到你面前,单膝跪地,说‘噢,鱼蛋,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你以为他是马景涛啊?”
“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理论啊!”余蛋把筷子往堆的像小山一样的米饭上狠狠一插,佯装愠怒道,“而且还一直用不屑的口吻蔑视我的痛苦,乐此不疲的帮江修远说话!说,他拿什么贿赂你了?”
戴小朋将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在余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力道不轻,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她看着吃痛的余蛋捂住脑门,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傻了吧你,我为他说话不就是为你说话?你满心委屈的时候如果我还在那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你万一真跑去跟他闹分手怎么办?”
余丹嘴硬:“我又不是离了他活不下去……”
“我看你分明就是离了他活不下去!”
“……”
“没话说了吧!”戴小朋轻哼一声,“其实这次的事你也不能全怪江修远,你自己也有责任。谁让你最近跟陆非走得那么近!”
“关陆非什么事,怎么扯到他身上去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余丹一脸呆像的半张开嘴巴。
“说你是白痴我都为白痴叫屈,让我说你什么好。”戴小朋摇了摇头,看向余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你跟对其他女生不一样好不好,昨天我还旁敲侧击的来问我你和江修远的事情呢。这么个招人喜欢的花花公子,也难怪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江修远都有了危机感,直接掉到醋缸里去了,啧啧~”
“你是说,修远,在吃醋?”
“不然呢?”
接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江修远都有一种胸闷的感觉。
好像有块石头堵在胸口,让他有种喘不动气的窒息感。偏偏那石头又卡的紧,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让他甚为恼火。
这直接导致他在拿着笔奋笔疾书做试卷的时候失去了以往的从容淡定,用自动铅笔画辅助线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他接连好几次折断了笔铅,还犯了两个让他都瞠目结舌的低级错误,在前两道送分的大题上失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