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看,那就是方师妹!”灰衣男远远的指着那白色的人影,对身边的青衣男道。
青衣男看着那个白色的人影,肩膀有些颤抖,脸上也泛起一层红色来:“我见过她的,是在执事堂。她和另外一个小姑娘,对上筑基期的殷师叔时,面不改色,应对从容,令人钦佩。”事后,他向别人打听过她,可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线。但那个勇敢的少女的影,却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上。
“师弟,我知道‘晴仙’生的好看,可你也不用如此激动啊!你抓疼我的肩膀了!”灰衣男费力的从青衣男手里挣脱出自己的胳膊,冲着青衣男抱怨道。
“对,对不起!我们快点过去吧!”灰衣男平复了一下脸色,他忽然想知道,方晴,是不是也记得他。那天,他没有出手相助,她是不是很失望。他想,若相同的事情再发生,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流血,受伤。
两人走进的时候,一名灰衣的外门弟正在问问题。青衣男看到,方晴在他们走进来时,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像是冬日的阳光,或者春天的风,暖融融的,慰贴到人的心里。
“弟想请教方师姐,为什么筑基丹能帮助人筑基?”那名灰衣男脸上发红,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的问道。
谁不知道筑基丹能帮人筑基?不能帮人筑基,好意思叫筑基丹吗?有些弟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来。灰衣男见状,脸色更红了。
“这位师弟的问题很好。大家知道,筑基期与炼气期有什么区别吗?”方晴微微一笑,问在坐的各位弟。
方才问问题的灰衣男心下一暖。
“灵力更充足,斗法时法术威力更大!”有人答道。
“能辟谷了,能使用高阶法器!”有人接着说。
“灵力有气态变为液态,灵力更精纯!”有弟答道。
“大家说的都对,其实,最本质的区别,就是灵力液化,纯提高。我们在炼气期时,是不断积累灵力的量。大家知道,所谓进阶,其实就是拓宽经脉与丹田,使得身体能够容纳更多的灵气。而练气巅峰时,灵气的量不再增加。筑基便是使得灵气压缩液化,纯迅速提高。通常,灵气纯越高,越容易压缩。是以,天灵根的灵力纯高,进阶和筑基都很容易。但是,杂灵根的灵气驳杂,难以压缩,进阶和筑基都很困难。而筑基丹,能够在瞬间释放大量的灵气,使得体内灵力被动压缩,强行液化。同时,药力中的大量生机,能够及时修复受损的经脉和丹田,使得筑基成功。”方晴娓娓道来,声音平和轻灵,很多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方晴所说的东西,的确都是亲传弟和世家弟才能知道的内容。她随着梁平之习炼丹之术。梁平之毕竟是素问真君的嫡传弟,识渊博,对这个师妹很用心,修行一道上,更是言传身教,纠正了方晴很多谬误之处。
远处,一个青衫男坐在树梢,远远的望着梧桐树下的小院。他容颜如雪,俊逸出尘,一双眸,如清泉般清冽,你甚至能从上面,看见碧空澄澈,云影悠然。轻袍缓带雪颜色,一江烟雨洗寒笙。天音阁的云笙,似乎天生就是山水间的隐者,吹一曲月黄昏,独见落花舞,清风和我音。
“我说,乖徒儿,你不是瞧见了什么美人,动了凡心了吧?好好,想我松云一生潇洒自在,行事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不对不对,是为欲所为!”树下,一个白衣白胡的老头仰头就着酒葫芦又灌下一大口,接着感叹道,“怎么到老了收了个弟,天生一副神仙样!世事如浮云,万事不关心!唉!想当年,老头我那也是乱花丛中过,满楼红袖招,有千女修钟情,一万男修眼红的,呃,翩翩少年郎,浊世佳公,乱世俏佳人……”(你这什么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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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谁家寒笙写逍遥
云笙的神情依旧如千年冰雪般清冷,只是眸中微微泛起波光。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时的情景,他在紫樱林里吹笙,那里地方偏僻,少有人履,是他惯常去的地方。
紫樱是一种观赏花木,秋冬时节开花,花瓣叠,状如蝶翼,呈浅紫色,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有人说,紫樱叠,叠叠写尽相思。花叶生生永相错,相思相守不相亲。最是人间惆怅客,紫陌萋萋向晚开。
那一日的紫樱花灿灿缀满枝头,浅浅的紫色,渲染出一片华丽的忧伤。
这个小姑娘许是一直在紫樱林里修炼,被自己的玉笙惊扰,从浅紫色的紫樱花树后转出来,白衣娉婷,笑靥却温暖的像月的天,或者是春江的水。
他记住了那个笑容,可也仅仅是记住了,偶尔在心上一晃,倐忽间便缈无影踪。他素来冷清,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天生就比别人少了八分。美丽的事物,他会远远的欣赏,可也只是欣赏而已,不会主动为了这一点欣赏去追逐,去掠夺。
他是云家家主的独生,生来就是寂寞的。因为你无法肯定,那些对着你笑的人,心里是否真的在笑;那些流着泪的人,心里是否真的有悲伤。于是,面无表情就成了最常见的表情,理智与寂寞,自生来就被烙进了骨里。喜怒哀乐,与他们而言,不过是表面的点缀,他们更在意的,是背后的利益和权力。
直到现在,又见着这个少女。这样特别的内门弟,不管是为了什么而特别,总是值得人一瞥的,他想着。
“哎!这丫头是有点意思,就是小了点。我说,乖徒儿,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我跟你说,这女人啊,还是成熟些的才有味道……小姑娘嘛,娉娉袅袅十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那是没开的蓓蕾,只可远观的年纪。再大些,洛阳女儿对门居,容颜才可十五余。这是早晨的连翘,初露风情的年纪。再等两年,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比红装。那是朝阳下的海棠,颜色正好,青春年少,最是娇媚的年纪。等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气韵初成,千般丽色万种风情,环肥燕瘦各不同;最是解语知情味,芙蓉帐暖**……”白胡老头不知何时也窜上了树头,眯着一双朦胧的醉眼,望着远处的白衣少女,含糊不清的咕哝道。
“师父,您说的那是凡人女!”云笙低头抚弄着手里的玉笙,清声道。
“修士也是人嘛!这修仙的男人啊,也是男人!这看女人的眼光,也差不了多少!……哎吆!乖徒儿,你居然接话了!我看看,今天的日头,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白胡老头粗糙的大手一拍大腿,又抬起攥着酒葫芦的手背擦了擦眼睛,夸张的偏了偏头。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白色的眉毛高高扬起,颔下的白胡颤巍巍的抖在风里,面上却是一片天真之色,活脱脱一个游戏人间的老顽童!
“哎,乖徒儿,我老头跟你说,说什么清静无求,都是胡诌;说什么克己向道,全是扯淡!无所厌离,何从出世?无所欣慕,何从入道?得红尘五味,看尽人生八苦,方知我道为何,何以出世。这情爱啊,也得千帆阅尽,乱花丛中过,红袖绮罗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唔,不对,不对,人老了,这记忆也不中用了!……唉!想当年,我过洛河,有佳人兮,遗世而**。仿佛若轻云之蔽月,飘飘若流风之回雪。顾盼倾国倾城,回眸媚横生。清雪为肤玉作骨,任是无情也动人……”松云仰头又吞了一口酒,摇头晃脑的念叨着。
“无所厌离,何从出世?无所欣慕,何从入道?”云笙低低的念着,若有所思。他随着师父修习音攻之书,感情是掌中利剑,**是冷冷剑锋。他致力于以冰雪无情心,驭使有情术,其实是误入了歧途。就如最精明的骗,总是先骗过自己;最高明的琴师,总要第一个泣泪。入得红尘,洞明己心,了悟七情,方知情之为何物,方知掌心剑锋何向。更甚者,欲将取之,必先予之。最让人纠结的,不是他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他;最让人负累的,不是我真心待人,而是人真心待我。最难忘的,不是我全心爱过的人,而是全心爱过我的人;最折磨人的,不是背叛我的人,而是我背叛的人。最好的武器,不是一双世事洞明的慧眼,一颗玲珑剔透的慧心。而是最真的心,最纯的情,因为无懈可击,所以无坚不摧,因为无法拒绝,所以甘心一生就缚。
这样想着,云笙但觉灵台一片空明。周身灵气迅速聚集,在头顶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盘膝静坐,灵力冲击着经脉和丹田,从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的屏障轰然破开,灵力如川入海,修为迅速攀升,最后稳定在筑基中期巅峰。
白胡老头呵呵一笑,仰头又灌下一口酒:“总算开窍了!唉!师言遍,不若美人一笑,悔矣!悔矣……”
方晴站在阳光里,眼角余光,瞥见白衣一角,嘴角笑意更见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