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哪一种默契,在起初的一拳后,两人都没有再攻击对方的脸。
所以外表看上去除了衣服皱得不像样外,依旧是很体面的两位绅士。
腹部是重伤区域,连呼吸都会牵扯出疼痛感,略微沉重的呼吸在花园里惊扰了夜色。
两人面对面站着。
魏易尘的眼镜早已不知道飞入哪个草丛,面颊上略带一丝红痕,他伸出拇指揩了揩嘴角流出的鲜血,原来晏双打的是这个鬼主意。
他成为了他新的乐子吗?
不错,他很荣幸。
“秦先生,”魏易尘望向对面依旧目眦欲裂的男人,淡淡道,“您应该学会欣赏更多类型的男人,局限于某种喜好,会错过很多美妙的风景。”
他微一弯腰,如他担任管家时般恭敬道:“承蒙照顾,告辞。”
花园里只留下了秦羽白一个人。
整栋秦宅都安静地入睡了,唯有他满身伤痕,情绪与疼痛在体内乱撞,寒冷的夜风飘荡,送来阵阵蔷薇的花香,秦羽白猛地转过脸。
他身后是一道几乎废弃的铁门,被蔷薇花的藤蔓围绕交缠,顶端的尖刺在银白的月光下闪耀着冷光。
脑海里有个画面猝不及防地偷袭了他。
他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隔着铁门的两人交握住双手,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转身入了屋内。
“有种偷吃的刺激感,你不觉得吗?”
喉咙里传来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秦羽白轻咳了一声。
他活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过。
他不知自己该用何种情绪、何种面目来面对此情此景。
被欺骗、被愚弄、被背叛……原来是这种滋味。
他没有办法去回忆从前与晏双相处的任何点滴。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他不敢去进一步地思考晏双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只要稍一思索,他的脑子就要炸开了……
晏双。
名字里的每一个笔画都化成利刃,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嘲笑。
秦羽白转身,慢慢走入屋内。
刚才还混沌的脑海里准确无误地回忆起从前点滴。
怎么会全都是假的呢?
它们看起来分明就那么真实。
不知不觉中,秦羽白已走到卧室的门口,他伸了手握住门把手,伫立良久,连手掌都在发抖,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
这就是他要的——虚假的幸福。
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
他也不是真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