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沙滩大本营。文学迷Ww*W.WenXUEMi.COM
情绪低落的日子已经持续了许多天,直到现在沙滩上的人们看上去仍旧是无精打采且有些神经兮兮的。一眼望过去,所有人都窝在重新垒砌的窝棚里不言不动,可稍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就立刻会像嗅到食物的野狗一样一个个警惕的站起,抓起身边尖锐的飞机残片或是被削尖的木棍,一个个警惕的注视着自己的同伴。莫名而起的冲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是凶残。凶残到人们已经不敢再把窝棚搭建的太过密集,以防半夜忽然被人下了黑手。
信任,作为一个曾经平常到让人懒得提起的字眼,此刻却显得弥足珍贵。珍贵到人们不得不一遍遍的用它来赌咒誓方能保持表面的和谐。
对此,凯斯姆也显得无能为力。
因为那支m1911a1的关系,他仍旧被与大部分人无形的隔离开来,显得形单影只。别说亲近,就是大家迎面碰到他时很多人都会直接选择绕路而走。匆匆忙忙的样子仿佛他是个瘟神又或是撒旦的使着。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人群中两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还有她们那只挪威森林猫!
对此,凯斯姆除了后悔之外也唯有苦笑,江闻道说的不错,这把枪出现之后带给大多数人包括凯斯姆自己都是灾难大于安全。不过这样也好,倒也让他落得一个清闲。好在这些天也没有生其他的坏事。在没有好事生的时间里,这已然是最好的好事。
凶杀案迟迟未破,探险队迟迟未归,人群中的不安与骚动反而彻底消失于表面而深藏在心底,仿佛是一颗随时都可能会被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样!让凯斯姆每一天都不得不在愁苦中开始,又不得不在愁苦中度过。
好在,每天他去林中转转还能弄到些猎物,而段青瓷几人还能继续按照麦恩斯指导的方法进行采摘,至少保证了所有人最低的生存需要。可如果探险队仍旧没有任何消息的话……凯斯姆敢预言,不到一个星期,这个如今看起来还风平浪静的大本营立刻就会变成一片混乱之地。
到那时,恐怕就真的一不可收拾了……
江,你们到底在哪儿?
凯斯姆深邃的目光向身后林中长长看了一眼,却没能穿透哪怕一百米远的树林。他摇头笑了笑,直接在沙滩上仰面躺倒。现在,不打猎的时候他更多倾向于保存体力。而且他也不敢再离人群太远。一旦自己落单遭到偷袭,那么手枪一旦落入居心不良人的手里将会是所有幸存者们的噩梦。
忽然,他耳畔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很碎,听上去似乎是个女孩儿。可现如今,哪个女孩儿会主动找他呢?
起身、抬头,凯斯姆有些诧异的看到路野红豆俏生生的站在身前,双手绞着裙边显得手足无措。他对这个女孩儿印象不坏,知道她平日里酷爱绘画写生,可也仅此而已。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早已见惯了人间生死,凯斯姆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生出什么小男生的旖旎心思。因此,对路野红豆会主动来找他显得十分奇怪。
“有事么?路野小姐?”凯斯姆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
路野红豆四下看了看,眼见无人关注后她干脆蹲了下去,可就这么和凯斯姆面对面时,她竟是欲言又止。
凯斯姆心中虽然无奈,可也急不得,只好耐着性子等着。许久,路野红豆似乎终于鼓足勇气似的道:“凯斯姆先生,我刚刚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凯斯姆心头苦笑,在这种地方,一个弱不禁风的日本少女能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呢?可还不等他出言安慰几句,更不等他问清情况,路野红豆便直接从身后抽出一张画纸细细在地面摊开,一边动作一边道:“凯斯姆先生,说实话我现在还不确定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和您说一下。因为……它有可能是我们逃离这个岛屿的关键。”
“你说什吗!?”饶是凯斯姆开始不当回事,可一听到这句话仍旧被惊得坐了起来。随即,他的双眼便被路野红豆手中的画纸牢牢吸引,再也移不开分毫。
那是一副简笔勾勒的写意油画。线条很粗略,但却已糅合了西方写景和东方写意的书画艺术于一体,即使凯斯姆看不懂那大片的留白和孤远的意境却也能看出这幅画那清新的画风和甜美的笔触。
当然,凯斯姆吃惊之处并非这幅画的艺术造诣,而是那画中偏上的一块景物!这是一幅偏纪实的写生作品,画面应该是清晨日出十分的景象。画面上有苍茫的大海、朦胧的浓雾、嶙峋的怪石……而在那海天相交旭日东升的刹那,浓雾边缘竟出现了一艘船!
一艘船!
在他们面前的海上竟然有一艘船!?这怎么可能!?
“路野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么?你真的看到了一艘船!?”大惊之下,凯斯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和态度,一把抓住路野红豆的手腕急切的问道。显然,这下弄疼她了。可路野红豆只是蹙了蹙眉头,待凯斯姆惊觉自己失态后也没有什么责备,而是继续道:“我确实看到了画中的东西,并且把它纪录了下来。但是……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