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邻居讲,这户主是个小三,被人家老婆给报复了。”
安妮一把夺过自己的方便面,冷然道:“我可从来不知道我是个小三。”
前台小妹呆住了,嘴张得老大,旋即反应过来冲她道歉,弥补自己方才说得话,可越说越拙劣。安妮不想再听,转身回到自己屋里,将门反锁。
泡面在桌上冷透了,安妮打了一次卫伦的手机,还是关机。她忽然觉得心慌,自己唯一知道卫伦的只有他这个手机,只有他留在小区内的车、房。她发觉自己是傻透了,跟着一个男人生活了五年,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间,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来,那边却是翟娇:“是安小姐吗?”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有些诧异:“是我,怎么了?”
“呵呵,您上次不是说一块儿去燕高看看吗?我明儿正好有空,您去吗?”翟娇就是这个性子,真答应了别人的事儿,她不会只是客气地敷衍。
安妮抓抓头发:“明天我上班,能不能等下午下班了一起过去?正好,我再请您吃饭。”
翟娇说好,两人聊了会儿便挂了电话。安妮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卫伦曾说过,最好不要和以前的熟人再有接触,她现在有了新身份,就该有新生活。可安妮不是乖巧的性子,卫伦越不许她做的事,她就越想做。
安妮想,卫伦能忍自己五年,可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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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因为与翟娇有约,安妮今天做起事来格外卖力,下班铃一响立刻拿包走人。两人约好了在燕高门口见面,她到那儿时,翟娇已经等着了。她小跑过去,兴奋无比:“翟娇!”
“呵呵,来了呀,进去看看吧。”翟娇朝前走,安妮自然而然地挽起她的胳膊,翟娇先是诧异,随后温柔一笑。
两人跟门岗讲了半天,最后准许可以进去待十五分钟。西边有落日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燕高还是十一年前的样子,只是不在是燕城数一数二的高中了。两人走着走着,就突然不说话了,这种怀念过往的情绪中衍生出了悲伤。
翟娇微微抬起脸,看着夕阳:“来这里就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她曾与我同班,我们是要好的朋友。”
安妮垂眉,袖中的拳头握得很紧:“她现在在哪儿呢?”
“那边。”翟娇指着天空,随即又指着地下:“也有可能是这里。”
安妮苦涩一笑:“是很坏的人吗?还有可能下地狱啊?”
翟娇微微叹气:“至少与我相处的时候,她不坏。”
安妮没再问下去,只忍着满心的酸楚。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门岗催促两人离开,出了这校门,安妮提议去下馆子。翟娇忽然想吃兰州拉面,她说以前上学那会儿这边有家兰州拉面的。
两人兴致很好,按着记忆寻找,以前的兰州拉面店倒是还在,只不过装修一新,看上去颇具规模。两人点了招牌兰州牛肉拉面,大口大口地吃,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安妮很高兴,这种时光溯回的假象对她而言是没有负担的。
填饱肚子后,安妮将翟娇送上出租车,随即自己一个人沿着夜路漫步。先前忍了许久的眼泪,这时全数涌了出来。她在牢里的时候,翟娇曾来看过她一次,那时安妮的长发被剪成运动头,容貌很是憔悴。
她低着头不敢看翟娇,两人的见面很怪异,一句话都没说。隔壁几个来探监的家属都是嘘寒问暖,那是家人的亲情。翟娇是唯一来看她的,安妮那时就想,我只剩下翟娇一个人了。
后来翟娇起身要走,临走前却问出了疑虑:“为什么要杀你的养父?”
她没有回答,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个原因,包括卫伦。
安妮很小的时候就来到唐呈家了,做他的小妹妹。但她心里记得,自己是白族,家在西南边疆。她也记得,在西南边疆的时候,有一晚她缩在母亲的怀里睡觉,可半夜里家中突然出现十几个警察,将母亲带走了。
她那时哭着闹着要妈妈,却再也见不到妈妈。倒是冲进家里的十几个警察中,有一个收养了她,那就是唐呈的爸爸。他是一名警察,安妮只记得这么多。母亲为什么被抓,后来去哪儿了,她都不知道。
一连十几天,安妮都没有再见到卫伦,家中的味道倒是散尽了,她在休息日那天重新购置了几样家电和沙发,防盗门也换成新的。小区保安劝她带个朋友或者亲人陪自己住,要安全些。安妮没有亲人和朋友,只能好言婉拒保安的好意。
搬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在宾馆里住着。前台小妹因为上次嚼错舌根子,后来很是巴结安妮,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安妮提前将房钱结掉,随即回到宾馆的屋里。走到门前,却发现门是开的。
她有些疑惑,明明记着出去的时候是锁上门的。屋里灯没开,她想也许是清理员刚才来过吧。于是她便走进去,转身锁门的时候,脖子却一凉。安妮吓得要叫,耳边却传来一个女声:“想活命就别叫!”
她有些懵,问身后的人:“你是谁?”
身后的人轻蔑一笑,随即‘啪嗒’一声打开电灯,屋子霎时明亮起来。安妮被一个外力翻转,转而看清面前的女子——黑夹克,棒球帽,手里一把银光匕首。
“我叫麦柳,老六的老婆。”她说完摘掉棒球帽,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扬起来,一张好看的容颜显于安妮面前。
安妮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卫伦已经有老婆了吗?难道她这五年来都在做小三吗?可转而一想,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娶妻。
麦柳见她脸色不好,冷冷地勾起嘴角:“你家是我砸的,砸你家是给你个忠告,离我男人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