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梅苑的暖亭修缮完工了,在原有的古色古香上又添了新颜色。
因为暖亭是这梅苑中的主建筑,所以暖亭修缮后,一眼看去,整个梅苑都似焕然一新一般,从早前冷清的苑落变成了一处有新亭的赏梅苑。
临近年关了,苑中换了新气象,仿佛一切都不一样了,也有好的寓意和兆头。苑中的丫鬟婆子都很高兴,不止是温印屋中的几个,就连离院中伺候的旁的丫鬟婆子见惯了离院早前的冷清,眼下也觉得有些年关氛围了。
小奶猫和小奶狗都不怎么怕生,哪怕眼下梅苑中的人多,下下和腊初也在暖亭中追逐玩耍,跑来跑去。
韩渠在一侧同卢管事说着话,温印则在暖亭前,抬头看着牌匾上的“思楚亭”三个字,思绪不由回到早前。
她让李裕写牌匾上的字,结果李裕趁她不注意写的是“念茵亭”三个字。
她让他换成“思楚亭”,他不换,又特意逗她去抢他手中的纸,最后发现她跳起来竟然真的能够着的时候,李裕顿时觉得自己失策了,抓起那页纸绕着苑中跑,温印在他身后追。
李裕是因为大病初愈,不能跑太快,几次都险些被她追上,最后灵活躲过,像条鱼似的。
但后来,她还是终于在李裕像条鱼一样滑开的时候,扑到了李裕。
还好雪厚,李裕摔下也不疼。
反倒是他怕她摔着,没伸手撑着身后,而是伸手揽着她。
她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明显愣了愣,她唇间似是贴上他额头了,很快,很轻的一贴,许是她自己都没留意,他轻声,“没摔倒吧?”
她轻嗯一声。
李裕还没反应过来,她从他手中抽走那张纸。
李裕奈何。
最后,李裕无奈回了暖亭那处重新写字。
“思楚亭。”她强调。
李裕落笔前还在挣扎,“念茵亭。”
“思楚亭。”她再次重复。
最后,李裕迫于她的淫威,不得不重新写了“思楚亭”三个字,虽然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但不得不说,他的字很好看。
字如其人……
眼下,温印看着“思楚亭”三个字重新出现在新亭上,不由嘴角微微扬了扬。
顺眼多了。
才不要叫什么“念茵亭”,又土又难听……
一侧,韩渠正好同卢管事说完话,“我同夫人交待声,有始有终。”
卢管事应好。
韩渠这才上前,“夫人。”
温印也转眸看他,“辛苦了曲工。”
“夫人客气了,应当的,就是这处旧亭年久了,不一定能全部恢复,尽量保留全貌,也做了些妥协,夫人先且用着,等日后觉得哪处不妥,或是想换了,再让人重新调整。”
“好。”温印颔首。
卢管事听了稍许,觉得没什么好听的,便去了别处。
韩渠轻声道,“东家,去定州的妥当了。”
温印目露惊讶,但很快敛了眸间意外,“怎么回事?”
韩渠低声道,“东家不是将几处粮仓托给老夫人做主了吗?东边灾荒,流民滋事,朝中的赈灾粮来不及运送,老夫人便将一半粮仓的存粮给了户部,让户部救济用。”
外祖母会做这样的事不奇怪,那么多流民,没有粮食,会造反,也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