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也没察觉,明明每一刻都过得很慢,但怎么就到了第二日拂晓的。
清维上阁楼的时间,见她还坐在案几前,几乎没怎么动过,“夫人?”
温印转眸看她,“回来了吗?”
她一直在等着,脸色稍显疲惫,清维摇头,“还不曾。”
温印淡淡垂眸,掩了眸间失望。
“奴婢来看看夫人,夫人一宿没睡?”清维上前。
温印没应声。
清维端了热茶给她,她不仅一夜没睡,水也应当没喝两口,清维放下茶盏,“夫人,真不让人打听下宫中的消息?”
温印摇头,“宫中那边别人打听了,清维,你同黎妈说一声,让黎妈去趟侯府,昨日是初一宴,爹肯定入宫了,宫中有什么消息,爹多少是知晓的。让黎妈去侯府问一声,这样快。”
她在离院,离院这处让人去侯府是常事。
平日里缺些东西也是黎妈往来侯府去取的,通过侯府便不算打听宫中消息。
可如果连爹都不知道李裕的消息,那就另当别论,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清维应声,“好,奴婢这就去,夫人,您还是先睡会儿吧,要是殿下稍后回来该担心了。”
温印转眸看她,“我再等等,等晌午有消息再说。”
离院往返侯府要时间。
黎妈眼下就去,就算立即回,也差不多要晌午前后了。
“好。”清维福了福身,而后踩着阶梯蹬蹬蹬下了阁楼。
温印端起刚才清维送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口中没那么干涩了,目光又落在案几上被堆得高高一摞书册的纸页。
这堆东西是李裕在用,温印没怎么看过。
自从早前让宝燕扔了那些话本子后,她没太关注过李裕在看和在写的东西。
温印拿开上面压着的书册,下面是厚厚两摞纸。
其中一摞清一色写着“忍”字,温印记得爹也同他说过,要稍安勿躁,忍也要忍过去,这些都是是李裕的字迹,不是要紧的书信,所以没烧,他是留着自己看的。
温印好奇输了输张数,刚好是主苑走水,他们搬到赏梅阁这日开始的,一张都不差。
温印越发觉得,她平日里关注李裕的不多。
这每一个忍字都是铁笔银钩,李裕年纪不大,对他来说不容易。
等这摞纸页放下,还剩一摞。
温印抽出其中一张,但看了一眼温印便愣住。
全是‘温印’两个字。
温印逐一看去,心底好似钝器划过一般,她原本已经坐了一宿,觉得没有情绪波澜了,但眼下又被渐渐打乱。
这摞纸页旁边是枚经卷。
是当时李裕抄给她的,她说收好,但其实随手放到哪里了她也记不得,应当是李裕收起来怕弄丢了,最后放在了案几上。
温印打开经卷上系好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