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跟三枝有什么关系?
三枝弟弟确实是刘二害死的,可刘二跟自已有什么关系?说来说去,石头还害死了刘父呢!谁欠谁还两说!!
再说,三枝跟刘小花关系再好,就算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又怎么样?自已又不是刘小花!没道理接收了刘小花的娘老子,还得接手一个讲不听的‘好朋友’吧!自已又不欠刘小花什么!
可走着走着,她步子却还是慢慢停了下来。
这时候车队里的马又奔了过来,“我家主人答应了。你们过来吧。”
三枝冷笑,瞥了一眼刘小花说:“只有我去。她是不会去的。她清高得很,瞧不起你家主人的车。不屑于去坐的。”
那骑马的人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冷淡地说“主人既然有命,就不得不请你们移驾。”言下之意,你们现在不想坐,也得坐。
刘小花被他盯着,再看看他按在腰刀上的手,也只能跟三枝一起,在他的看护下向车队过去。
这车队非常大。头尾都是马车。队伍前后左右,都有气死风悬空照亮。
那些根本没有支撑的灯笼,散发着暖洋洋的微黄火光,在天空随着队伍缓缓移动,照亮道路。
之前刘小花只是很抽象地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可是当她现在真实地看到这种场景的时候,强烈的冲击感,让她一度忘记自已所处的形势有多么危险。
直到这时候,她也才真的确实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神奇。
三枝已经忘记了刚才自已与刘小花闹翻,惊异地拉着刘小花,叫她看走在车队最前边的第一辆车。
那车可真正是大得吓人。
拉车的是七匹没有杂色的白马,油光水滑皮色,驾头是金色的,哪怕只是慢慢地踏着步子,这些马也显得威风凛凛。车顶虽然并不高,但足有四匹马并列那么宽,挂在车子四外角的垂铃,随着移动叮当做响。
那个主人,肯定就是在这辆车里了。
因为她们走过去的时候,正有一双玉手拿着什么东西丢出来。车帘的缝隙里,好些美人一闪而过,又有音乐弦曲的声音从里面漏出来,走过近前之后,还有香风阵阵。
除了做主人的,还有谁会这样享受呢。
接她们来的那个人,从马上下来,站在车前,躬身道:“公子。人已带到。”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女的娇柔的声音“公子说,带她们去安置了。”又讥笑“你到真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这点小事都还要公子来交待。”
引路的告罪道:“是属下过失。”带着两个人向后走。
在这辆金壁辉煌的车子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方阵。
方阵里骑着马的人,跟接她们来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冑甲,金色的剑鞘。
再后面则是青一色单马拉的小篷车。
可能是仆人们坐的。
引路的停下马,对刘小花和三枝说“你们去后面随便找个车坐吧。就说是公子吩咐的。”
三枝连忙礼一礼欢快地说:“多谢了。”
护卫笑了笑,冷冷瞥了刘小花一眼。
护卫走了,刘小花正要跟三枝说话,三枝却直接穿过她,转身就向最近的那辆车走去。刘小花拉住三枝,三枝猛地打开她的手,道:“你少拉我。我们有关系吗?我就是说了你几句,你就至于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还要跟我一刀两断?那时在街上,你让我不要指着别人笑,打掉我的手。我也没有气你吧?!你就这么了不起,说都说不得?我被你打,就是打得的吗?……”
刘小花怔了一下,方知道她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连忙说:“我也不是故意打你……你要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那我给你赔个不是。但刚才我跟你吵架并不是真的,那是因为那匹马和人死得不清不楚,恐怕前路问题……”
“得吧!”三枝打断她的话,冷笑“有什么问题?这一路,你不是说这个有问题,就是那个有问题。装得好像自已多有见识,多老道似的。可你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有多大本事,我还不清楚吗?”
“那族庙里,真的……”
三枝再打打断她的话:“反正现在我们走了,也无法证实。还不都是随便你说。”
刘小花停了停,看着自已面前的三枝,压抑下恼火,平静地说“你要真是为了我打你手那一下生气,我给你陪不是,我当时就是心急,生怕别人回头看见,怕你得罪人惹祸上身。我们又没有根底……”
三枝冷漠地说:“是啊,你都对。”转身上车。
刘小花怔怔站在车下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怪谁呢?
立刻也就打消了报信的念头。她怕自已现在就是跑到那个公子面前说什么,人家也不会信她。就算信了,谁又知道这位公子是个什么样的脑回路,万一叫护卫压送她前去验马伤,那她不是死定了。反正在这些人眼中,她的命也不值钱。她可不敢以身涉险。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也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