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天弃的话,陆冠杰点了点头道:“你两人沦落到如此地步,还能将妹子照顾得如此好,也算难得。”
特意又向武琼儿瞧了瞧,道:“你妹子还算干净,做洗衣服扫茅房的事未免有些委屈,就让她到我的房间做个端茶送水的丫环吧。”
他说着这话,微微含笑,极是潇洒的摇了摇手中的一柄玉骨扇,满以为这不谙世事的少女知道能贴身侍候他这样的翩翩公子,那必然是心甘情愿,千肯万肯了。
谁知武琼儿只略扫了他一眼,便道:“少爷,我手粗脚笨,不会伺候人,端茶送水的事就交给别人做好了,我还是去洗衣服扫茅房。”
闻听武琼儿竟然一口回绝,陆冠杰也是一愣,那刘伯则咳嗽着道:“小……丫头,让你端茶送水,那是咱们少爷瞧得起你,你不要不识抬举。”
武琼儿毫不客气的道:“随你们怎么说,反正那些事我是不会做的,要不要随便你。”
陆冠杰的微笑顿时僵硬起来,好半天才道:“这丫头的性子倒还有些野,要好好的磨一磨才是,算了,就让她先去做些粗活儿,到时自然会来求我,刘伯,带他们下去换衣服签卖身契,要快些,周参军还等着我去赴宴哩。”
那刘伯答应着带着三人下去,在游廊里穿行了好久,才到一个院子。
武琼儿见刘伯去拿衣裳与契约去了,这才撅撅嘴道:“这姓陆的公子果然是个破落户,这么大的府宅,连咱们在内,也没几个仆人丫环,要是真的大户人家,那是成群结队走着,可热闹啦。”
任天弃道:“哦,你倒知道得清楚,难道你去当过丫环么?”
武琼儿道:“是啊,当过又怎样?”
任天弃道:“那我就奇怪了,刚才陆少爷让你做他的贴身丫环,你怎么不做,你瞧瞧人家长得多俊俏,要我是个女人,早就扑过去抱住他狠亲了。”
武琼儿道:“呸,你当男人是个色鬼,当女人就是个荡……,哼,反正也差不多,那个陆少爷一瞧就知道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这种草包,随他长得多好瞧,我一见就讨厌,当他的贴身丫环,想得倒美,他配么?”
这时任天弃忽然一本正经的向她作了一揖。
武琼儿瞧他一反常态,骇了一跳道:“喂,任小贼,你……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儿?”
任天弃正色道:“绝对不是玩花样儿,小琼琼,你这话真是说到我的心里面去啦,咱们真是英雄所见什么同。”
武琼儿却啐了他一口道:“谁和你英雄所见略同,你这种人,比陆冠杰要让人讨厌一百倍,一千倍。”
任天弃却笑道:“是是,我本来以为你要说一万倍的,现在只说到一千倍,那就是说印象好多了,改天咱俩好好聊聊,说不定就变成十倍、一倍啦,那可有多亲近。”
武琼儿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得道:“呸,油嘴滑舌的任小贼,我懒得和你再说。”
过得一阵,那刘伯就捧着两男一女三套衣服出来,又拿出了一张已写好的卖身契让三人画押,讲好在陆府做三年之后,才会将这银子付清,这是怕人借机骗钱溜走。
三人打定主意过两天便走,自然无所谓,全部画了,不过名字却全是假的,任天弃叫赵阿财,猪肉强叫杨得胜,武琼儿的身份是任天弃的亲妹子,自然要姓赵,不过名字却是她自己写的,叫做赵云琼。
当下三人到两间内屋去换衣服,任天弃与猪肉强早早的就出来了,青衣青裤青鞋,倒是洁净,武琼儿却等了好一会儿才露面,却见她穿着件深蓝色的衬纱衣,外面罩着桃红色的比甲,青缎子百折裙子,腰里系着一条雪白的汗巾,大红平底花鞋,虽然是丫环打扮,但袅袅婷婷,如娇花含萼,明珠在胎一般,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神态。
任天弃与猪肉强自然是盯得目不转睛,连那刘伯也不停的咳嗽着点头,深感少爷花的这五两银子可是嫌大了。
回到那大厅,陆冠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眉头一皱,正要发火,瞧见美丽的武琼儿跟在后面,脸上又舒缓了,摇了摇玉扇,点了点任天弃与猪肉强道:“你们两人先跟我出去,本来有些规矩是要讲的,只是现在来不及了,可要小心些,别给我出岔子丢脸。”
然后又道:“至于你妹子,就在府里听刘伯的安排,要是觉得做事太累,就说出来,我刚才的话才算数。”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带着任天弃与猪肉强走了出去,任天弃走过武琼儿的身边,却向她递了个眼色,意思要她在府中见机行事,武琼儿瞧见了,却故意不理他。
陆冠杰让任天弃与猪肉强挑着一担礼盒,到了府外,早有一辆马车等着,任天弃一见,这马车却和一般的不同,整个车蓬都取下来了,正中却只装着一个极是豪华的虎皮梨花木坐椅,设计真是别具一格。
驾车的车伕瞧到陆冠杰出来,连忙拿了一根红漆小凳让他上去,陆冠杰很雍容气派的坐在那虎皮梨花椅上,用扇子在自己身后点了点道:“你们两个就在我身后好好的站着,别抓脑门挠脖子的,我陆府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