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问过青霭的意思,上午便开始搬家了,瀚王府多的是人手,张闻也带了些锦衣卫帮忙,不到两个时辰,东西便都搬了过去。
青霭什么也不用拿,只抱着个小木匣子,黄毛小狗摇着尾巴跟着她进了新家。
我从青霭手里接过木匣子,从里边拿出一张银票给雁长飞:“买宅子的钱,多谢了。”
雁长飞犹疑一瞬,随后接过银票随手给了边洲要他收起来,继续用刀在一块上好的楠木牌匾上刻字,刻好之后刷上漆立在角落里吹干,上面是遒劲的“卢宅”二字。
青霭在我身边低声嘀咕:“大胡子倒是挺爱干活的,献殷勤。”
雁长飞似乎是听见了,手下动作顿了一顿,没抬头,继续干他的活。
等宅子里收拾完,雁长飞又让人把瀚王府的厨子叫过来,在新宅子里做了顿午饭,护卫们和锦衣卫们在前院摆了两桌,雁长飞、张闻、青霭和我则在饭厅里吃。
“算是乔迁宴了。”雁长飞举杯道。
照我和青霭从前的行事风格,搬家是不会摆宴的。况且这里如今只能算是青霭的家,若真要摆乔迁宴,不可能请我锦衣卫的同僚,她除了董婵也没别的朋友了,这乔迁宴是摆不起来的。
今日因为这么多人帮忙搬家,雁长飞安排众人在这儿吃饭,倒能算是一场热闹的乔迁宴了。
我也举杯,张闻也举起酒杯,青霭则以茶代酒,四人轻轻碰了碰杯,青霭明显故意避开了雁长飞,只同我和张闻碰了。
雁长飞实则和这桌上任何一人都不相熟,碰过这一杯后,席间只有我和张闻青霭三个边吃边聊些不要紧的琐碎事,雁长飞则闷头吃自己的,桌上有一盘白灼虾,他夹了一大半,却不吃,一只一只剥了壳装在一个干净碗里。
我一边和张闻说话一边帮青霭剥了几只虾,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雁长飞剥好的满满一碗虾上,我不禁猜,他要剥多少才开始吃?这么多一起吃想必会很满足。
刚这么一想完,雁长飞就停了下来,然后拿起那只盛满虾仁的碗越过一桌饭菜,把碗里的虾倒进青霭的碗里一半,接着又移过来,剩下一半倒进我的碗里。
我和青霭瞬间怔住了。
“我不吃他剥的虾。”青霭声音不大,但因为安静,桌上的人都听清了。
雁长飞脸色登时就难看了,拿着筷子沉默,似要发作。
张闻视线在两人间来回一转,立时温声劝道:“青霭,王爷辛苦剥的,怎么不吃呢?”
青霭看着雁长飞,眼神不善:“他欺负我哥。”
我心里叹口气,道:“我没被欺负,把虾吃了。”
青霭看向我,嘴巴瘪着,满脸写着“我才不信”。
我只能以身作则,自己先吃,青霭这才不情不愿地夹着虾仁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