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医疗团队,就是专门收钱替人做器官买卖交易的无良黑医。
祁平安不敢想,毛哥口中的“这一批”究竟有多少人?这根本不是什么发家致富的好地方,这就是一个死刑场!
任谁进来了就只能替所谓公司变现,或者用智力,或者用体力,又或者用身体……
祁平安皱眉看着半死不活的谢飞封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毛哥将谢飞封丢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祁平安道:“小妞,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心思放在服侍二少爷上,闲事少管!”
祁平安知道毛哥的狠厉手段,不打算继续激怒他,道:“他现在这样不处理的话也会死的。”
“我们这里只是要命的医生,没有救命的医生!”
“阿毛!”
冼斯明瞪了毛哥一眼,示意他说错话了,他笑意盈盈地对祁平安说道:“祁小姐,我觉得阿毛说得在理,你不如把心思放在二少爷上面,这样对谁都好。”
祁平安没再说话,艰难地扶着冼斯明到了公共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用室内排球场改造的大通铺,里面连床都没有,全是就地铺盖的草席子,一间屋子能住着三四十号人。
见到祁平安扶着谢飞封进来,只有少数人抬眼看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祁平安看见里面的人都双眼无神,身上还不少伤痕,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十分可怖。
这种情况,祁平安也不期望有谁能够帮助她们,她将谢飞封安顿后,蹲在一旁守着谢飞封,谢飞封的舌头被剪成两瓣,口不能言,只能咿咿呀呀地呻吟。
若是发生感染,那谢飞封的生死真是听天由命了。
祁平安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利益能够驱使冼斯明他们如此泯灭人性,对自己的同类下手?在这里的都是国人,他们竟然把魔爪都伸向了自己的同胞!
祁平安在看护谢飞封的同时,也和宿舍里的人聊了聊,发现他们来到缅甸的原因各不相同。
有的是被高薪工资诱骗至此,有的是被亲戚好友骗到这来的,有的就是旅游被抓进来的,里面的人有不谙世事的学生,也有阅历丰富的高层,全都着了道。
但他们都像美女荷官一样,重复着一句话:“进来了就逃不出去的。”
“我们人多势众,为什么逃不出去?”祁平安不解道,这里受害者的人数明明远比打手要多。
“就算逃出去KK园区,外面还有武装把守……”说话的是祁平安进来时看见被抽鞭子的男人之一。
“武装把守?”祁平安知道冼斯明他们收买了警察,没想到连武装分子也参与进来。
“这里的老板跟当地武装有合作,受到当地武装分子的保护,到处都是拿着真枪实弹的士兵,怎么逃?”
祁平安闻言心情沉重,按照男人说的话,即使是宋南屿过来也无济于事,他们面对的不只是犯罪集团,而是他国的军政府。
这时,宿舍外忽然炸起了一束束烟花,点亮了KK园区死寂的黑夜。
祁平安问道:“是谁在放烟花?”
男人面带苦笑道:“这里的规矩,每成功诈骗10万元以上的金额,他们就会放一束爆竹庆祝。”
祁平安看着璀璨的天空亮起五颜六色的光彩,映照在宿舍里每个哀愁惨白的脸上,是一种可悲又可笑的喜庆。
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谢飞封,因为赌博丢了性命的嘉儿,还有千千万万被赌博祸害的家庭,就在这一声声烟花中化为灰烬。
祁平安深刻地体会到,金钱利益对人心底线的影响。
“准备一下,过一会准备开庆功宴了。”男人哭丧着脸道:“这是所有人最开心的时候了。”
可祁平安没在大家脸上看到一丝笑容,而她更加放心不下的是,在庆功宴下,是否会有一批人被拆解成明码标价的器官活在别人身上?
祁平安必须找到这帮黑医,想办法阻止这场恐怖的器官交易手术。
祁平安知道,器官手术对医疗环境要求很高,且配型难度大,污染失败风险高,她在地下看到的场所应该只是囚禁所用,肯定还有一个专门的手术室,会在哪里呢?
而且器官取下来,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活体移植,也许还有买主会亲临现场,祁平安想,这其中一定有一条成熟完整的交易链条。
这样环环相扣庞大的犯罪集团,背后的掌控者真的会是冼斯明吗?
祁平安表示怀疑,在冼斯明之上,一定还有更深的黑手。
“所有人,到会议厅集合!”
果然如男人所说,公司里召开庆功会了,祁平安跟着人群混了进去,但在寻找可能是手术室的地方,最方便改造的无疑是学校的医疗室了。
祁平安一路根据路标观察着,医疗室位于学校的实验楼,这便更加坚定祁平安的想法。
还好大家都处在兴奋之中,没有人留意祁平安已经偷偷溜到实验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