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尼古拉和妹妹贝拉步入跳舞区,魏斯会心一笑,准备先回房间拾掇自己的头发,这一转身,却见便宜老爹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
魏斯挠了挠头,径直走到他跟前。
便宜老爹左右看了看,然后对他低声说了句:“跟我来!”
搞这么神秘?
魏斯跟着他从偏门离开了大厅,穿过走廊和拐角,从小楼梯上到二楼,进入了他的书房。
关门之后,便宜老爹先是从挂衣架上取了一条毛巾给他,然后走到书柜旁,从一个隐蔽位置打开隔层,取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将杯子放在书桌上,往里面各倒了小半杯金黄色的酒液,将酒瓶放回隔层,将酒杯端了过来。
在这样的天气,头发湿漉漉的走了好几里路,要不是施耐德夫人提供了一块手绢,小施耐德友情赞助了一把梳子,非得在贝拉的成人礼上出糗不可。拿着便宜老爹的干燥毛巾狠狠擦了一阵,再闷一口烈酒,那feel,舒坦!
“他真是尼古拉-莱博尔德?”
面对便宜老爹的眼神,魏斯并不避开,而是坦然应道:“是啊,怎么了?”
便宜老爹皱着眉头啜了一小口酒,却不说话。
“我跟他同窗一年多,平时关系很好,总不至于会弄错他身份吧!难道说,您是在担心他的安全么?”魏斯反问。
便宜老爹接连啜了两小口酒,端着酒杯走到壁炉前,从旁边的木箱子里抓了一大把木屑放进去,用柴火棍拨了几拨,接着又里面摆了两块木柴。
不多会儿,壁炉里的火重新烧了起来。
此刻的魏斯就像是一只怕冷的猫,正需要酒和火暖暖身体,他很自觉地坐到了壁炉前,慢慢品味着便宜老爹的“私藏”。这酒入口劲道很足,下肚之后,胃里火辣辣的,暖流很快游遍全身,将体内的寒意从毛孔里驱逐出去,之后回味甘醇,分明是上好的成年佳酿。
魏斯烤着火,便宜老爹打开一旁上了锁的柜子,在里面翻了翻,取出一本封皮已经泛黄的相册,踱着步来到魏斯身旁,慢吞吞地坐了下来,掏出手帕,轻轻拭去封皮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翻开相册。那谨慎的姿态,看来是在开启一段尘封多年的珍贵回忆。
“喏,在这儿呢!”便宜老爹指着相册里的一张相片对魏斯说道。
在这张不大的黑白照片里,一共有六个人,两个穿着黑礼服的男士,四个高矮不一的孩童,其中一位男士的手里,捧着一支似曾相识的步枪,而另一位男士,五官轮廓看着很是熟悉。
“这是15年前在莱博尔德庄园拍的照片,那时他才39岁,是自由联盟党第二副主席、国会议员、监察部高级督察长以及复员军人委员会秘书长,《复员军人法案》正是在他的呼吁和推动下获得通过的。那年我们受国防部和复员军人委员会之托,制作出新一代的功勋步枪,用以配发给战争期间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复员军人。第一批功勋步枪生产出来之后,我亲自将它们送往自由城,并且带上了你们兄弟俩,有幸见到了他,后来就有了这张照片。”
魏斯仔细辨认照片上的四个孩童,可惜那时候的摄影技术有限,再加上照片留存了十几年,根本无法看清人脸的五官细节,只能大致看出人物的样貌身形以及衣着装束。
便宜老爹指着照片里的人逐一介绍:“喏,这个是你的哥哥,这个是你,这个是莱博尔德总统的长子,还有这个,跟你同岁的尼古拉。”
“原来我们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魏斯笑了起来。
便宜老爹道:“你们那时候才四五岁,不记得也很正常。”
魏斯又问:“那时候的他,跟现在变化很大吗?”
便宜老爹迟疑了一下:“如果他不介绍自己,我根本认不出来。”
“哈……我还以为他那张脸,十几年来都没怎么变过呢!”魏斯笑道。
便宜老爹没再多说什么,合起相册,准备将它放回原处。
魏斯连忙问道:“那张照片能借我用用么?我想让他也看看。”
便宜老爹无动于衷地站起身,将它锁进柜子里。
“既然缘分让你们时隔十几年后重新相聚,而且成了同窗好友,曾经的偶遇,提或不提,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这实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魏斯回答说,“我只是想跟他分享这种惊喜,而对于我们之间的友谊来说,有或没有这张照片,并不会有差别。”
便宜老爹道:“既然如此,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刻意对他提起这件事情,免得他有所误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便宜老爹的用意,魏斯自我感觉能够揣测七八分,再细问他也不会明言。既然他已经不容分说地将“证物”锁了起来,自己再跟娃娃脸小哥提这事,似乎只是徒增遗憾。若是今后有机会去他家做客,由老莱博尔德将这段十几年前的偶遇道出,岂不是更加的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魏斯也就不再纠结那么许多。